“你……”
“我怎样?郭公子又想说我信口雌黄?说你小叔叔根本不曾回去探亲?”长安猛的一收折扇,面色一沉,道“别自欺欺人了,你心里清楚,问题压根就不在他有没有回去探亲这件事上。”
郭兴成面色灰败,他心里当然清楚,问题的根本的确不在他这个庶出的小叔有没有去过益州这件事上,而在,他这个小叔本身。
他武定侯府出了一个与逆首麾下大将沾亲带故的人,并且在大龑建朝、慕容一族与赢烨势成水火之后,他郭家还留着这个人的性命,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可是,那小妾早就被秘密处理了,其真实身份和来历在夔州知晓的人都不多,这远在盛京的太监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长安仿似看出他心中疑问,走近他皮笑肉不笑道:“惹谁不好惹我头上来,我一个太监,娶房妾室容易么?还要遭人觊觎暗算。既然惹得我不痛快了,那大家都别痛快了。郭公子,现在还死者为大么?”
死者为大?死者为大个屁!这么大个把柄被这太监当众说出来,只怕用不了多久整个武定侯府都要去给郭兴良陪葬了。郭兴成原本想在这件案子上好好表现一番回头能让父亲把世子的头衔按到自己头上来,如今别说为郭兴良申冤报仇了,若他活过来站到他面前,不用旁人动手,他自己都能扑上去将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给咬死喽。
见他不语,长安冷冷一笑,回转身,对蔡和朗声道:“蔡大人,昨日杂家的妾室薛氏被武定侯世子郭兴良所掳,待杂家得到消息赶至事发宅院时,但见我爱妾被人绑在床上昏迷不醒,郭兴良死在地上,身边掉着一尊弥勒佛摆件,我当即派人来京兆府报案,这便是整件事的经过了。至于杀害郭兴良的凶手,杂家委实不曾看见,要还郭家公道,只怕还需大人多多费心了。”
蔡和苦着脸,暗道:你都说这郭家有暗通逆首的嫌疑了,我哪儿还敢还他们什么公道啊!
他抬眼,正想说案情复杂容后再议,目光忽瞟见大堂门外似乎有一张脸往里头探了一探,他思虑了一刹方想起这张脸的主人是谁,于是忙站起身趋至堂外。
众人见他突然出去,自然在后面好奇观望之。
堂外,蔡和向张让拱手道:“张公公,你怎么来了此处?可是陛下对这郭家的案子有何指示?”
张让圆胖的脸上还带着些微汗意,闻言讪讪一笑,道:“蔡大人,实不相瞒,杂家是来找安公公的,听他府上的人说他来了京兆府,这才寻至此处。”
长安听说是来找她的,遂出门问张让:“张公公寻我何事?”
张让道:“安公公,陛下说你昨夜不曾回宫,今夜可一定要回宫了。”
长安:“……”
眼角余光瞄见一旁的蔡和面色古怪,长安不死心地追问:“就为了这事?”
张让认真想了想,道:“哦,还有,陛下特意叮嘱了……”
长安眼里亮起希冀的光芒。
“让你今天早点回宫。”张让在她希冀的目光中如是道。
脚下是平地,可长安却差点没忍住一个踉跄。她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权宦形象啊,在慕容泓这丫兴之所至的无聊举动中彻底崩塌了。
张让的声音不小,如今后面堂中郭兴成那班人肯定在心中腹诽:装什么大头蒜呢,早点回宫伺候陛下去吧你个死阉货!
长安磨着牙,心道好在这是个没有即时通讯工具的古代,若换做现代,当她正和闺蜜浪,正和同事聚餐,抑或正和对手吵架的时候,慕容泓那丫的连环夺命call响个没完,那情形……呵呵,情形太美她想都不敢想。
早些回宫就早些回宫吧,是该教教宫里那小子独处的妙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