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但他感觉到有人无声无息地走过来了。正站在舱门之外看着他。
“明月姑娘么?”小夏坐起来。“进来吧。”
门开了,借着窗外传来的依稀月光,可以看见正是一身白衣的明月。
明月走了进来,一双白生生的赤足走在地板上不发出丝毫的声音响动,她径直走到了小夏的旁边坐下,却并不开口说话。
小夏也不说话。他是有很多话想对明月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时间两人就那样静静地并肩坐在床头。只听着窗外传来的哗啦啦的流水声。
从小夏苏醒过来以后,明月就没有和他说过话,只是一直不声不响地跟着他们。有时候在远处呆呆地看着他,有时候一个人看着远处发愣。小夏很想去问问,却一直找不到机会,而且他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他还有些怕一旦开口就会发现。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明月了。
“夏道士,我们是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月忽然开口问。还好,依然还是以前那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和小孩子般的语气。
“明日就会到洛水城了。在洛水城换了海船之后,我们就去瀛洲。”
“洛水城......是以前夏道士你刚刚遇见我的地方么?”明月想了想,转过头来看着小夏。
“对。”小夏点点头,微笑着看着明月那双还是如以前一样清澈如泉水般的眼睛。
“我想去看看黑木先生,你陪我去。行么?”
“当然行。”小夏点头。那座黑木林离洛水城并不远,也就是一天的路程。去瀛洲的船不是随时都有的。因为要请神水宫的人随船而行应付风浪漩涡,所以海船大都是聚集成队一并出发的,一月一次或是半月一次。所以他们大概会在洛水城等上一段时间。这应该没什么问题。
明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忽然说:“谢谢你,夏道士。”
小夏一呆。这却不像是明月会说的话。
“你陪我睡觉吧。我一个人很害怕,睡不着。”明月又说。
“好吧。”这却又有些像是明月会说的话了,只是小夏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害怕,又是在害怕什么。
就这样挨着明月和衣躺下,小夏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问她什么,不过就在他刚刚闭上眼的时候,嘴唇上却传来一阵温热湿润的触感,一股如兰似麝的气息也传入鼻端。
小夏睁眼,借着窗外的月光正好看到明月的脸正在眼前,随着她的立刻退开一点,唇上那一点温热也随之而去。
小夏呆住了。明月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小脸上没有一丝异样,还是一脸平静,认认真真地看着小夏,好像看着一个无比陌生又无比熟悉的东西。
月光下,如此近距离的一张美如天仙的小脸,隐隐能感觉到的体温和触感,鼻端传来的幽幽暗香,唇间还遗留着那温热的感觉,小夏感觉自己脑海深处那用极乐逆生法封住的地方好像传来一阵勃动和迸裂声。
当他从恍惚间清醒过来的时候,明月却已经闭上了眼,蜷缩在他怀中睡着了。
小夏暗叹一口气,轻轻后退了一些,拉开了和明月之间的距离,也闭上了眼睛。早在雍州的时候,他就已锻炼得可以无论在那种情形下都迅速睡着的,但今天却失眠了,一直到天朦朦亮的时候才勉强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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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是被船甲板上传来的喧哗声吵醒的,睁眼一看,眼前却早已没了明月的身影,只有一缕幽香尚存。
从外面传来的日头判断,大概是接近中午时分了,船好像也停下了。小夏钻出舱门走上甲板,看到果然是已经到了洛水城的码头,四周尽是各式各样的货船,水手民夫上上下下一片喧闹繁忙的景象,这船上也有几个水手和民夫正在将货舱中的货物搬出去。船头上,希夷老道正和两人高声说着什么,其中一个赤膊短衣,满身水锈好似常年在海上讨生活,另外一个满脸和气双手拢在袖中,好似商贾模样。徐正洲就站在一旁看着希夷老道对这两人口沫横飞指指点点。
“咦,小子。你终于醒了么?昨晚怎么样?”看见小夏走过来,希夷老道用很古怪的表情和声音对他说。“师傅我可是看着那明月小姑娘从你房间里出来的。”
“也没什么,只是睡觉罢了。”小夏难免有些心虚。其他人还好,这毕竟是师傅。
“也没什么,只是睡觉罢了。”希夷老道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当然只是睡觉了,要不然还能做什么,你还会弹琴奏乐,下棋品茶么?”
“真的没什么。”小夏挠头。“不信你问徐老爷子,他可察觉有什么响动么。这船就这么大。有什么难道会瞒得过他么?”…
“哼,你也别将事往他人身上推。老徐这人坏毛病不少,却肯定没听墙角这一个。”
小夏当然知道和自己师傅扯嘴皮子是没意义的。左右张望了一下,却没在甲板上看见明月,于是问:“明月姑娘呢?”
“没有了,不见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死心吧。”希夷老道双手一摊。
小夏再挠头,挠得头皮也嗤嗤地往下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有一个人从另一边的船舱中走出,朝小夏走了过来,说:“夏道士,我在这里啊。”
小夏转头看过去,却是一愣。这当然正是明月。只是明月却不是平常那般的白衣披发赤足的模样,她一身半旧的粗布衣服。头上包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