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他有些脱力,咬牙硬撑了几秒,到底还是顺墙坐倒。
陈虞还没恢复意识,也歪在地上,软软靠着他半边肩膀。
王恪盯着她,手抬起来,有那么一刻像是要将她推开。但最后,他的指掌改道,轻轻将她跑乱的头发捋顺。
陈虞抽了口气,扶着额角抬头,手肘差点打到王恪面门。
王恪险险避过:“清醒了?”
陈虞沉默了几秒,突然手脚并用往后挪。“唔!”她手腕打颤,撑不稳差点伏地摔。
王恪一把将她扯回来,嫌弃道:“别瞎折腾。”
“刚刚突然头痛而已,我没事--你干什么!”
“精神图景检查。”
“谁让你进来了!”
“刚刚那歌声的破坏力太强,你的精神屏障有和没有一个样。”
陈虞扭头:“还不是你出的鬼主意,黑幕这招明摆着就是冲着我来的。”
过激的感官刺激影响最大的无疑是独行哨兵。
王恪过了片刻才低低来了句:“抱歉,我没想到黑幕会把你当做突破口。”
对方态度好得反常,陈虞浑身都不自在:“也……不是你的错。”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刚梳理好的图景又乱了。”
“每次你主动道歉都没好事。”
王恪啧了一声:“安分点。我还有想调查的事。”
“你刚刚发现了什么?”
“还不好说,”王恪低眸看来,“你和林曦交换了什么情报?”
陈虞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如实转述。语毕,她不忘强辩:“虽然我的归属暴露了,但她肯定没认出我们。”
“嗯,犯了个低级错误,”王恪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但给个及格分吧。”
“谁要你打分了。”陈虞翻了个白眼,“你要调查什么就快去,肯定是不能让林曦知道的事吧?我在这等着。”
王恪下巴一收:“不排除黑幕还会再次用歌声攻击,你这样子……”
“死不了。”陈虞说着又闷了两颗向导素下去,“趁施余存他们也还没行动起来,走吧你。”
王恪还不放心:“万一他们追过来呢?”
“我现在打不过,逃还不行么?”陈虞挑衅似地咧嘴,“别忘了我代号。”
王恪的眼睛里终于浮上一点笑意。他将狙|击|步|枪放在陈虞手边:“有事鸣枪叫我。”
“啰嗦。”
王恪起身走了几步,回头:“不许胡来。”
陈虞嗤笑:“放心,我怕死。”
等他转过拐角消失了,陈虞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下去。神游症发作带来的后遗症强烈,她疲倦到了极点,往墙上一挨就要打瞌睡。她狠狠捏脸,疼得龇牙咧嘴,眼皮却依然打架。
刚才在王恪面前硬撑没睡过去,已经是陈虞的极限。
他还是太相信她的能力了。两年独行生涯,她自知退步得有多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陈虞忽然一震,警觉回头。
“别动,不然我就开枪了。”林曦向她微笑。
施余存双刀在手,一脸不耐。
“为什么不直接一记冷枪毙了我?一石二鸟。”陈虞全身重量都压在墙上,笑得没心没肺。
林曦走近两步:“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觉得,你和王恪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我俩天生奇行种,真是不好意思。”
“你们的相处方式没有任何异常,但现在回想起来,有很多不对劲的细节。比如,哨兵和向导之间维系着轻微的共鸣。之前余存和王恪前来,你似乎毫无所觉。刚才余存受到刺激,我也感觉很难受。但王恪……似乎完全不受影响。”
陈虞敛去笑意:“要杀要剐随你们,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现在他离开了,却把武器留在了这里。这是为什么?答案只有一个,用来传信。而刚才受攻击,你的第一反应是去摸口袋里的东西吧。”林曦向施余存一颔首,黑暗哨兵立刻以刀刃抵住陈虞脖颈。
林曦探入陈虞制服,摸出金属盒子,胜利似的笑了:“果然,你与王恪并非结合的搭档。”
陈虞没否认:“那又怎么样?”
“不被结合束缚,却配合默契,你们太危险了。王恪去哪了?”林曦居高临下,神情冷峻起来。
“我也不知道。”
施余存咂舌,刀锋在她颈上划出一道血线:“想死得痛快就说实话。”
陈虞大笑起来:“我真的不知道。”
林曦装弹上膛:“不说?没关系,听到枪声,他自然就会过来。就算一声不行,我还有很多发子弹。”
语音未落,她便扣动扳机。
陈虞左腿一阵剧痛,却笑得愈发狂:“他不会来的。”
“不,谁都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
“你还记得吧,我杀过人,”陈虞和善可亲地眨眨眼,“我杀掉的,是王恪情同手足的堂姐。”
林曦一怔。
陈虞低笑:“我不太懂人心,你来告诉我,如果你是他,你说,你会来吗?”
“小曦,够了,别听她的。”施余存冷冷插口,“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告诉谁我都不会告诉你。”
施余存大怒,揪住陈虞的头发,就将她往墙上狠狠一推。
“万策尽,只能来硬的?那就来啊。”
林曦以难懂的神情看了陈虞片刻:“我也不想这么杀了你。虽然很难理解,但你对我们没有杀意。”
“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