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青钥冷淡道:“不必了,请回吧。”
话罢她便疾步往屋内走去。
“王主,我乃礼部郎官高念之子。”高昕转头急急道明了身份。
安阳青钥微怔,高念这个人她认识吗?
见她停步,高昕又补了一句:“户部尚书大人王主并不陌生吧?”
户部尚书,以前是宁语,现在是梅希言,无论是谁她当然都不陌生。
她这才明白,他来此绝对不是送点心那么简单。
安阳青钥转身做请:“进来坐吧。”
高昕自己拎着食盒进去,将小侍留在了外头。
安阳青钥负手立在窗边,从窗台上望出去,凝注着外头。
高昕坐在桌子旁,一盘一盘地将糕点摆了出来,饶有兴味地摆弄着。
“我母亲与户部尚书大人是旧相识。”他道。
“梅希言?”安阳青钥猜测。
“是的。”高昕微微地笑,“母亲前两日托人给我带了点东西进来,其中就有陵兰王用得着的。”
他捏起一块绿豆糕,轻轻地掰开,露出里头小小一截字条。
安阳青钥转过身来,正看见他将字条抽出来。
便在这时,外头响起两下咕咕的叫声。
高昕忙把手一缩,东西藏进了袖子的暗袋里,另一只手迅速地将那块被掰开的糕点塞进口中。
这一切堪堪做完,房门便被打开了。
慕容彦姝走了进来,目光在安阳青钥和高昕之间来回逡巡,最后又定在安阳青钥脸上。
“青钥,难道你不想和朕解释一下吗?”
安阳青钥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被抓奸该有的任何窘迫。
“就如陛下看到的,高良人怕臣一个人闷,特意过来陪臣聊天。”安阳青钥话罢又转头对高昕道,“高良人先回去吧,晚些时候我再登门拜谢。”
高昕躬身退下,慕容彦姝眼睛直勾勾地跟着他动,那眼神如狼一般,让人觉得下一刻她就会扑上去将人撕碎。
高昕觉得每一步都如同走在针尖上。
安阳青钥抬步走过去,堪堪站到慕容彦姝身前,隔断了她的视线。
“陛下,请坐。”
她无所谓的态度更让慕容彦姝发狂。
“朕不是说过,不希望你再和他们有所接触吗?”
“陛下,我也说过,在这儿皇宫只有他们,我自然要和他们接触,难道你想把我囚禁起来吗?”安阳青钥亦不相让。
“你一定要这样跟朕说话吗!”慕容彦姝逼近一步。
安阳青钥后退:“是陛下把我们的关系弄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青钥,朕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慕容彦姝急迫地要去抓她的手。
安阳青钥避过,往后退了一大步。
慕容彦姝秀致的眉拧成了一条绳。
她竟然这样避她如蛇蝎!
她咬着牙,愤然甩袖而去。
傍晚安阳青钥去了高昕,那张字条果然是梅希言托传进来的。
小小的一张字条上只有一行字:君主无德,何妨取而代之?
她捏紧了那张纸,递到烛火边,火舌便迅猛卷了上来,顷刻间吞噬殆尽。
她蹙着眉头,细细地思考片刻,终是提笔写下一行字。
第二日再把这字条交给高昕,让他帮着传递出去。
梅希言收到回信,打开一看微有些愣,急忙便去找简万依。
“再等等,这是什么意思?”简万依自己也有些懵。
她不懂安阳青钥的意思。她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就再等等吧。”她对梅希言道,“或许她有自己的想法也不一定。”
梅希言点头,又问:“那我们的部署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继续,不过千万小心。”简万依提醒道,“陛下绝对不是你我想的那般软弱可欺。”
安阳青钥决定不那么顺着慕容彦姝了,既然她想玩,她就和她玩到底。
耗到最后,相信总有她耗不起的时候。
这些日子她在后宫高调得简直叫人咂舌。
日日召人宴饮,或在御花园里弹琴奏乐,谈笑甚欢。
高昕、胡锦荀再加卢蓝,有这三个人待在她身边就已经够闹腾了,更别说胡锦荀强大的号召能力,后边还跟了一大群,几乎都占了大半个后宫。
安阳青钥是个极会享受的人,若她愿意,她能给你品茶品出诗意,喝酒喝出雅趣。曾经年少的时候,她也会玩各种各样的游戏,少年fēng_liú的那些欢乐风雅,她懂得也不少。
一开始这些男子只是因为好奇聚在她身边,后来渐渐地被她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恨不得天天都能黏在她身边。
她就像是散发着馥郁芳香的花儿,将他们这些蜂啊蝶啊的通通都吸引了过去。
如此大的动静,前朝都震动了,慕容彦姝怎么可能不在乎?
一日,安阳青钥在御花园抚琴,后宫一众君侍围坐在下面,都痴痴地凝望着她。
慕容彦姝提着剑,带着一队禁卫便直接冲了进去。
众君侍吓得乱了阵脚,有几个甚至直接跌在了地上。
这些日子他们过于享乐了,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根本把自己的身份抛到了脑后。兼之慕容彦姝一开始根本不管不问,他们压根就忘记了这是秽乱宫廷的大罪。
“全部抓起来!”慕容彦姝一声冷喝,禁卫便冲了上去。
好些人骇得跪地求饶,大喊大叫着哭泣。
“慢!”就在一个禁卫要将两个君侍带走得时候,安阳青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