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
“组织他们出国旅游,都把家属带上,我就不用跟着喝酒了。”
“这个好。”
“到时候你也去?”闫思弦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意思是吴端曾经给他转账,“我记得你也入了股啊。”
吴端踩油门的脚一抖,差点把车开到马路牙子上,“你可拉到,别挖苦我了。”
“没挖苦,说真的。”
“滚。”
公安大学。
只过了一天,大半学生已经离校,校园里有了一种萧索之感。
若不是摊上命案,此刻食堂员工宿舍里的人也该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了。在学校工作的好处就在于每年都有两个带薪长假。当然了,食堂员工的假期没有薪水,每月只有500块基本生活费。
今年摊上了命案,大家受到警方控制,不得离开,宿舍内的氛围很是凝重。
吴端和闫思弦刚一进屋,大家就纷纷围上来,询问老板陈渺的情况。
吴端简短回答了几句,找到陈渺,对他道:“你跟我们去车里吧,有几个问题。”
众人的目光又都聚焦在陈渺身上,有人下意识地就想挡在陈渺身前护住他,刚迈出一步,又停下了脚步。
“走吧。”吴端道。
“等等。”闫思弦道。
说话时,闫思弦人在卫生间内。
吴端只好先将陈渺放在一边,走到卫生间门口,“怎么了?”
“你们的马桶堵了?”闫思弦问道。
有人答道:“今儿早上堵的,没来得及通呢,今儿上厕所都是去的楼上。”
楼上正是叶灵租的另一间食堂宿舍。
闫思弦几步跨到了屋外,目光在脏兮兮的楼道墙壁上逡巡着。
不多时,他在诸多小广告里找到了一个专业疏通下水道的,将电话打过去,吴端注意到,他刻意强调了“把堵塞物取出来”,对方保证肯定能取出来后,闫思弦才报了地址,并让对方立即过来。
那疏通下水道的师傅大概听出闫思弦有几分着急,又从闫思弦的要求中得出“大概掉了什么贵重的东西进下水道”的结论,含蓄地表示自己手头上还有活儿,得等一会儿,在闫思弦一句“加钱”之后,才痛快地表示20分钟后到。
二十分钟后,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到了指定地点。
公安大学内的家属区,这地点让他更加确定,肯定是某个大学老师或者教授掉了婚戒之类重要的东西。
来了一看,群租房,傻眼了。
“赶紧的吧。”闫思弦道。
“不是……那什么……”他看着闫思弦,眼珠一转,困惑的神情很快变成了市井小民特有的狡猾,“钱,咱们可得先说好了。”
“你要多少?”
八字胡一边拿皮搋子捅了捅被堵的马桶,一咬牙,报了个他认为比较狠的价钱。
“500。我跟你说,这价钱真不贵,主要你不是让我把东西捞出来吗,这个麻烦……”
闫思弦打断了他的解释。
“一千,活儿只要别干砸了,务必把东西捞上来。要是捞不上来,一分没有。”
八字胡愣了一下,二话不说,直接放下工具包开始忙活。
闫思弦和八字胡交流时,吴端始终观察着陈渺的反应。他发现,闫思弦刚一指出卫生间的异常情况,陈渺就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他慌忙低头掩饰,之后也不断深呼吸调整。
他的目光往屋门方向瞥了好几次,似乎是下意识地想要逃。
吴端干脆就站在了门口,摆出今儿谁也别想出这扇门的架势。
卫生间内,闫思弦和八字胡不时交流两句,客厅里,食堂员工们也在窃窃私语,只有陈渺,不停擦着头上的瀑布汗。
对于专业疏通下水道的八字胡来说,这点活儿实在不算什么,几分钟后,卫生间里爆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叫喊。
八字胡屁股尿流连滚带爬地出了卫生间。
吴端已经知道他取出了什么。
手指。
死者张小开那截不翼而飞的手指。
此刻的八字胡犹如惊弓之鸟,看着一屋子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只觉得自己进了杀人不眨眼的土匪窝子。
闭着眼睛,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真没看见你们长啥样,放了我吧,求求各位了,我保证不报警……”
闫思弦拍拍他的肩膀,“哎,想什么呢,我就是警察。”
“啊?”八字胡颤颤巍巍地睁眼,一脸苦相,“警察同志,你差点把我心脏病吓出来……你倒是早说啊……”
闫思弦掏出手机,“我没那么多现金,转账给你。”
“不不不。”八字胡连连摆手,“警察同志的钱我哪儿敢收,不要……真不要了,就当是……学雷(手动分隔)锋做好事吧。”
吴端掏出钱包,抽出两百块,塞八字胡口袋里,“该给的钱,我们不差你的,坐地起价的事儿看人上菜的事儿,以后少干吧,坏良心。”
八字胡脸上很是挂不住,随便应了一声,灰溜溜离开了。
闫思弦拎着一只装了手指的证物袋走出卫生间,并对傻眼了的围观者道:“下水道通了,不过……你们自己收拾收拾吧。”
吴端则盯住了陈渺。
“走吧,聊聊。”
车上,后排。
吴端和闫思弦一左一右,将陈渺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