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桃惊呆了。
其实元战也惊呆了, 他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赵奕然,结果一个没准头, 拳头挥到人家鼻子上了。
但事已至此,他只好虚张声势,把宛桃抱了下来:“这是谁啊?他有没有欺负你?”
宛桃赶紧拿帕子给他止血,焦急道:“大哥,这是赵奕然, 他说跟你认识的,你打他干什么啊?”
赵奕然?元战脑子有些懵, 再仔细一看, 这人可不是长得有些熟悉嘛。
元战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赵奕然是谁, 莫名有些心虚:“这么多年不见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那个……”他还有那么一点侥幸心理, “你爹是朝中兵部尚书赵大人吗?”
赵奕然被元战一拳揍得天旋地转,鼻子火辣辣地疼, 一时说不出话来。
元景跟兵部尚书赵霖正一边散步一边叙旧。
两家从老太太那代关系就很好,到了他们这里, 虽然略有生疏, 但还是会互相走动,只是两个大男人,而且一个是国之栋梁, 一个是纨绔子弟, 在一起真的没啥共同语言。
况且赵霖这个人真的太正经了, 元景特意准备了几件好玩的事情跟他说,结果赵霖听了之后沉思片刻,就开始给他分析这其中蕴含的治国治民的道理。
元景被堵得胸口有些痛。
东拉西扯总算不至于冷场,元景一边艰难地应付一边特意往这边走,希望能遇到几个孩子,化解一下他们之间那股尴尬气息。
结果老远地就看见宛桃,元战和赵奕然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啥。
元景笑着指指他们:“看来咱们的孩子也能玩到一起去,你看他们玩得多开心。”
走近了一看,才发现自己儿子把别人儿子给揍了。
静心堂里。
元庭的脸比锅底还黑。
元战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地站着。
赵奕然鼻子里塞了白纱布,上面还沾了点血,清清秀秀的少年此刻看起来有些滑稽。
元景偷偷瞧瞧元庭,开始叉着腰数落元战:“你怎么回事,让你去看着妹妹们,你怎么把奕然给揍了?”
元战讪讪道:“我以为他欺负我妹妹呢……”
元景气极:“你问也不问一声,怎么这么冲动,一点也不像我儿子!”
元庭脸更黑了,像你还得了?
不过这种场景显然不适合教育元景。
他很是歉意地看向赵霖:“我看还是叫个大夫来看看吧,”
赵霖大喇喇地一摆手:“没事,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小孩子在一起玩难免的,再说,这也是奕然做得不对,随便去背人家家小姑娘,不被人家大哥揍才怪。”
今天是元庭的寿宴,叫大夫来就不大合规矩了。
宛桃一直努力装成透明人,这事情等于是因她而起,谁知道就让赵奕然背她一下,居然被这么多人知道了,这要较真起来可不好解释啊。
元景照元战的脑袋拍了一巴掌:“你还愣着干嘛,快去给奕然道歉!”
元战磨磨蹭蹭地去了,小声嘟囔:“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妹妹脚崴了,这次算我欠你一次,以后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提,以后你就是我兄弟!”
元景听了,心里还有些欣慰,儿子这倒是敢作敢当,有江湖义气。
元庭脑袋上的青筋直抽抽,这孩子最近怕是又偷看行走江湖的话本子了。
但赵霖都不追究了,元庭总不能还不依不饶的,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等寿宴结束了,关起门再来好好教训这臭小子。
寿宴开始了,赵奕然负着伤自然不能去前面,元战也主动留了下来,元景表面上痛惜自己教子无方,其实心里却挺美滋滋的。
元战都知道保护妹妹了,还挺有个当哥哥的样儿。这样,他就放心地让元战看着宛桃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哼着小曲儿,跟五大三粗的赵霖一块走了。
宛桃想,大人们都走了,自己要不要上去套套近乎问候一下?赵奕然这可真算是无妄之灾。
不过他会不会被打生气了不愿意搭理自己啊,那到时候多丢人啊。
赵奕然扶着鼻子上的纱布,看着宛桃,她满脸纠结的样子,莫名想让他想到了家里那只毛发蓬松,体态浑圆的胖猫。
它被自己捉住偷吃东西的时候,也是这样纠结。
只不过这个小姑娘比胖猫还要可爱。
他想了半天,问了句:“脚还疼吗?”
宛桃茫然抬头:“什么?”
赵奕然瞧了一眼她脚上的纱布。
宛桃这才意识到,想说不疼的,但说出口之前又变了想法,他现在估计还疼着呢,自己要说不疼了,他肯定心里不平衡。
于是宛桃苦着脸:“还疼呢。”
赵奕然去翻自己的荷包,他的荷包跟他的长衫一样,都是墨绿色的,连花纹都很相称。
他从荷包里翻出一个白瓷的小瓶子,递给宛桃:“这是伤药,对扭伤,碰伤之类的淤伤特别有用,你回去一天敷一次,很快就能好了,而且味道一点也不难闻,抹上了之后几天都带着香味。”
宛桃有些受宠若惊,他被揍了还能想着自己,原本以为他不摆脸色就不错的了。
她接过来,心里有些感动:“谢谢奕然哥哥。”
旁边传来一声很刻意的咳嗽声,宛桃一瞧,元战凑上来挤在他们中间:“奕然啊,我们都这么没见了,其实我早就想你了,这次见面,我们就好好叙叙旧,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叙吧。”
当着自己的面,赵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