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树去扶孙氏坐下:“娘,您别着急,先等大哥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他心里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但是还有人需要他安慰,他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深恨自己没本事,女儿被抢走,他只能在这里干等着消息。
但这种话在这时候说出来只能让大家更闹心。
杜氏忽然顿住了:“我好像听到宛桃的声音了。”
杜明诧异地抬头,姑姑这不是太担心宛桃出现幻觉了吧?
结果下一秒,就有一个熟悉身影蹿进来:“娘!”
她依旧活蹦乱跳的,好像丝毫没有受这件事情的影响。
杜氏含着眼泪走过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宛桃眼睛也有些酸,正要跟杜氏说什么,却忽然感觉到一滴温热落在自己脸颊上。
她更加紧紧地抱着杜氏。
林大树心里又欣慰又难受,滋味难言,只能把宛晨揽在怀里,权当安慰。
宛桃回来了,大家心头的石头都放下了,自从宛桃出事之后一直冷静的宛晨,在见到姐姐之后,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林大树照着他的脑袋轻轻拍了一下:“男子汉哭什么哭,憋回去。”
宛晨一边哭一边反驳:“我还是个小孩子,怎么就不能哭了。”
林大树被他一句话怼得无言以对,就威胁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真不得了,这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啊。
等大家情绪稳定,菜端上桌了,宛桃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孙氏气得不得了:“这简直就是强盗,你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真不害臊。”
宛桃夹了个鸡腿,一边啃一边赞同道:“确实是强盗。”
孙氏将元府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等她骂到口渴了,宛桃很贴心地递过去一杯水:“外婆,不过也有好事,元家家主是云州刺史,也是舅舅所在的编修院院长,因为这次的经历,他同意给舅舅一次机会,明日他就会去考问舅舅的功课。”
话音一落,饭桌上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杜清敏,他正费力地夹着一个光不溜秋的鹌鹑蛋,夹了半天都没夹上来,正有些恼地较劲呢,忽然感觉四周有些安静。
他有些讪讪地收回筷子,环顾了他们一圈:“怎么了?”
杜荣一拍桌子:“你得了院长的赏识?你怎么不早说。”
原来是这事,杜清敏便继续去夹那个鹌鹑蛋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符合元刺史的要求,还谈不上赏识。”
孙氏连忙道:“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你可一定要抓住,那刺史人倒是还不错,愿意给你机会肯定不只是说说而已。”
宛桃“……”刚才还骂人家祖宗呢。
孙氏察觉到了宛桃的视线,淡定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那刺史人是还不错嘛,要不是他坚持,那老太太能不能放人还不一定呢。”
宛桃:您说得都对。
毕竟是好事,杜清敏心里也是高兴的,这一天担心紧张开心,情绪起伏太大,洗漱完了,杜清敏直犯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
郑氏在他旁边叠衣服,有些不快地嘟囔:“真是麻烦的一家,我就说他们搬到这里来肯定多事,那以后元府那里能善罢甘休吗?还不是要你出面摆平。”
杜清敏心情好,也不想跟她计较了,闻言只是翻了个身:“我是她舅舅,帮她做点事是理所应当,再说了,没有这次机会,刺史能看到我这个无名小卒吗?你就歇歇吧,别那么多废话了。”
郑氏一怔,还有些不服:“那是你自己的本事,再说了还要考核,又不是直接让你当官了,不就是个形式么?”
杜清敏那边没答话,不一会儿,轻微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郑氏气不打一处来。
第二天早上。
杜氏忧心忡忡地看着拉着宛晨要出门的宛桃,最终还是忍不住擦了擦手,从厨房走了出来:“宛桃,要不然你在家里休息几天再去女学?让你爹去给你请几天假。”
宛桃将肩包往肩上挎,回头笑道:“我又没事,他们也没这么着我,就当是出去逛了一圈。”
杜氏依旧担忧,听宛晨说宛桃被元家人带走,杜氏真的觉得天都要塌了,她之所以那么害怕,其实潜意识里是觉得,元家跟他们林家的地位简直是天壤之别,若是元家执意不讲理,那他们到头来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
宛桃失而复得,她便有些患得患失的情绪,恨不得宛桃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自己眼皮底下,昨晚上,她硬是把林大树赶到书房去,搂着宛桃睡了一夜。
宛桃知道杜氏在担心什么。
她嫌挎包有些勒人,就把书掏出来,将包塞进宛晨怀里,宛晨的小脸顿时皱了起来。
宛桃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笑道:“都说好了,他们肯定不会干那样的事情了,娘你就放心吧,我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了,今天下学了就立刻回来。”
杜氏一想也是,就瞪了宛晨一眼:“好好照顾你姐姐,听到没有?”
宛晨艰难地抱着姐姐的包,小短腿夸张地蹒跚了几下,扁扁嘴嘟囔道:“我一直都在照顾姐姐,她经常让我拿包。”
宛桃一个目光过去,宛晨立刻改口:“但是我很喜欢帮姐姐拿包。”
宛桃摸摸他的脑袋:“这才是一个男子汉该做的事情,不吵不闹不抱怨,默默地就帮姐姐把事情给做完了。”
宛晨怀疑:“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