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 在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目光齐刷刷地聚在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眼底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赵奕然沉默了几秒钟,道:“婚姻大事全凭长辈做主, 奕然不敢有所置喙。”
是个万金油一样的回答。
老太太随即一笑, 叹道:“是个好孩子。”
这个插曲很快掀过了, 寿宴再一次热闹起来,孩子们围着老太太,一派天伦之乐的和谐模样。
元琪的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太奶奶有意同元家结亲, 赵奕然是赵家嫡长子, 她是元家嫡长女,若是联姻, 那不就是她要嫁给赵奕然了?
她悄悄地望向赵奕然, 脸颊微微有些红。
赵奕然长相俊秀, 十二岁的时候, 献给爷爷的那幅画就可媲美名家,听说在翰林学,他的课业也是十分优秀,如此看来,简直是前途不可限量。
元庭也觉得老太太有些糊涂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问, 即便两家有意, 那也应该是两家的长辈坐在一起商谈啊。
等宴会散去, 元庭留下来跟老太太说了这件事情。
老太太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 斜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赵家是长安贵族, 赵奕然身上背负着延续赵家香火的任务,整个赵家会举全家之力来培养他,我们家的地位终究是差了点,我要是跟那个老妖精谈这事,八成就会被岔过去。”
元庭皱皱眉头:“可是奕然毕竟只是个孩子,婚姻大事自然是要由长辈做主,就算他愿意,赵家那边不同意,也没有用啊。”
老太太从容地将茶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黄梨木的桌子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动:“我见那孩子是个有主见的,不管怎么样,这总比没有机会好。”
元庭沉默了一会儿,道:“调职入京,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便同赵家结成了姻亲,那赵霖也不一定就会帮我们。”
不过都是些面子情,能管多大的用。
老太太嗤笑一声:“那以后赵家还不是要由奕然接手的?你还是不知道枕头风的厉害,堂堂兵部尚书还不能在陛下面前说几句话?再说了,即便你没机会被调回去,还有景儿,战儿呢?”
元庭提到元景就生气:“这个长子真是白生了,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还不如战儿上进。”
老太太转着自己手上的翡翠镯子,道:“景儿没啥大本事,但他自有他的福气,不是生了个貌美的女儿?总会对元家有贡献。”
元庭惊异道:“你是指……宛桃?”
老太太微微一笑:“我本来想着是等宫中选秀,将宛桃送进去,但是近年来宫中并没有动静,听说陛下身子有恙,苏妃娘娘独得盛宠,恐怕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只可惜苏妃娘娘同我们家没什么情义,说不上话。”
苏妃就是苏芷柔,送进宫的,自家的女儿都不一定能靠得上,别说一个表亲姑娘,再说,苏芷柔之前跟元景有婚约,因为这个,她恨不得跟元家完全撇清关系。
她顿了一下,接着道:“既然这样,只能走另外一条路了,想法子让宛桃嫁给奕然,没准反倒会柳暗花明。”
元庭觉得不太靠谱:“宛桃是庶女,奕然是赵家嫡长子,赵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老太太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多安排安排茶会,赛马什么的,让两个孩子多接触接触,若是那赵奕然是个情种,这件事情他自然有办法解决。”
元庭总觉得不靠谱。
但是老太太既然说了,他琢磨了一会儿,就去找元景:“府里的这些孩子平时闷得很,这下正好奕然在,还会在这里过一段时间,你安排几场赛马,踏青,让孩子们都出去走走。”
见元景茫然,他又补充道:“别忘了把宛桃接着一块。”
元景干别的事情不行,提到玩,他最在行了。
于是,第二天,元景就安排了一场踏青。
元战绝望无比:“爹,你这什么意思,过去的那么多年,你都没带我们出去踏青过,偏偏今年,我整日要在校场训练,你就带妹妹们去踏青了,你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对?”
元景用筷子敲了敲他的脑袋:“你这混小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你要是想去,就去跟你爷爷说,你想休息一天,多容易就能解决的事情。”
元战想了想,猛扒了几口饭,憋屈道:“算了,还是你带他们去吧,我还是继续去校场训练了。”
在元府,锦衣玉食地长到这么大,又有元景那么个榜样在那里,元战几乎没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到了校场,接触到了同龄人,他忽然觉得自己差远了。
过去的时间补不回来,只能现在多用点功了。
代氏一边给元珠盛汤,一边道:“琪儿大了,珠儿也是大姑娘了,你带她们出去多用点心,战儿在校场练得好好的,你就别引诱他了,我们家啊,也只有他一个有出息的。”
这句话说得元景心里有些不痛快。
但是这也是实情。
他闷闷地扒了几口饭。
代氏摸摸元琪的头发,跟元景道:“我听祖母那意思,是想撮合奕然跟琪儿,你想办法让他们多相处相处,但是也得顾及琪儿的名声,若是琪儿能嫁给奕然,那以后对战儿的仕途帮助极大。”
元景闷闷道:“你别胡说八道,琪儿的亲事你别操心,祖母什么时候说这种话了?传出去让人听着多不好。”
代氏手里的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