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鹤云看出现在李公公和姬媛的气氛很不对。
他替姬媛逐客道:“李公公,这番来,赏赐姬媛也收到了,不知道李公公还有什么强人所难的呢?”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门口,俊秀的脸上带着不悦,他说:“这时候也不早了,李公公别耽搁了皇上的午膳。”
李公公知道自己是惹上了这向来阴晴不定的乌公子,他尴尬的笑着。拿拂尘的右手一直在抖,他也很为难啊,他只是一个跑腿传话的。
没有等到姬媛回话,回皇宫又得受皇上迁怒,惹了这小乌公子,他以后要是得上什么大毛病,怕是快死也寻不到医了。
姬媛冷静了下来,她勉强的对李公公微笑,她说:“李公公,姬媛还是那句话,恕难从命。”看着李公公瞬间变得愁眉苦脸,姬媛也很头疼。
她对李公公说:“时辰不早了,李公公要是在这样耽搁下去,不止是皇上吃不上饭,”
她看了眼乌鹤云和伏仪,冷冷的开口:“我们连菜都还没买呢。”
李公公一愣,被姬媛接地气的话给惊住了。
买菜?他看了看她葱白细嫩的手,想想还要自己开灶的姬媛,他不由得觉得面前的女子真的和宫里,恃宠而骄的娘娘不一样。倒有点像当年的桑妃,他想着桑妃也是一样冷冷的模样,又看着面无表情的姬媛,老眼一迷,又想感伤起来。
唉,李公公看了眼周围的琴,又看了看姬媛。
抬轿子的下人突然进了琴坊来,他们嫌外头太冷,都催李公公快点。
李公公不好意思的像姬姑娘和乌公子到了别,走之前他看着看着眼熟的伏仪,总觉得有股由内而外的恐惧。
李公公走了之后,乌鹤云见姬媛魂不守舍的样子,皱了眉头。又看着无聊在摸琴的伏仪,乌鹤云真的觉得自己可能是来错时辰了。
姬媛看着门外,发了会呆。突然想起被冷落的二人。看着他们,她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伏仪和乌鹤云的差别。
乌鹤云比伏仪白,伏仪比乌鹤云高,乌鹤云比伏仪声音好听,伏仪比乌鹤云长得好看。怎么看两人都差距不大,不知道为什么这气质上就截然不同呢?
如果说乌鹤云是斯文书生气,那伏仪就是一股浑然天成的仙人气。两个人看上去都很文雅的人,怎么都生得如此没有男人气概呢?
想想那混蛋皇上,明明只是一般俊美,却比面前优秀的二人更吸引她的多。
姬媛坐在椅子上,随意拿了一把琴放在腿上,白瘦的手指头在琴弦上拨弄几下,悦耳清幽的琴声从她手下流出。
看着听得入迷的乌鹤云,姬媛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笑脸在那冷漠的脸上出现,印着那浅紫的唇,和微弯的眼勾。乌鹤云被姬媛这少有的柔情迷得彻底。
听着琴音,伏仪看了带有神意的看了姬媛一眼,又捏着着自己有些疼痛的头。
他感觉有什么熟悉的东西,要浮现出来...是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他抓不住,便也想不起来。
曲停了,姬媛彻底缓和了心情,看着外面寒冷的天,又想起今天赚的三千两,和黄金千两,心情大好。
她一大双眼在乌鹤云和伏仪身上转了一圈,她问:“下馆子么?姬媛请客。”
乌鹤云笑弯了眼,他温柔看着姬媛说:“好啊,我们去吃热羹”
热羹就是一锅肉热烫,可以放茄子,蘑菇,胡萝卜,白菜等很多菜进去。热羹一锅分两味,一味淡,一味辣。像个太极盘一样,分鸳鸯。
热羹,热的?好像很好吃,伏仪咽了口水。期待的看着姬媛。
放下了琴,姬媛站了起了,路过他二人,空气中都飘散着她秀发的香味。
伏仪比乌鹤云多闻出了一种味道,一种浓烈的梧桐木味。伏仪抿着唇,他想起了早晨姬媛手上的树根。
不动声色的把心思埋在脑后,他撩了一把自己乌黑的头发,拽着一根粗长的,他悄悄的放在了姬媛身上。头发在碰到姬媛时,销失匿迹。
伏仪在这一系列快速的动作完成后愣了。他刚才在干什么?不经思考的对姬媛做了什么?会不会伤害到她?伏仪看着浑然不知走在他前面的两人,手心都被他掐出了血。
他叹了口气,大步跟上他们。
外面风大,姬媛有些后悔臭美那样批少厚重的貂。
中午的岐山镇,没有早上那么热闹,大家都收拾小摊小铺回家了。姬媛选这琴坊位置时,是有讲究的。左边是卖早餐,卖吃的闹市。右边是卖衣服首饰的店铺。从她琴坊出来往左走上几百米,就是这岐山镇最有名的“百香楼”了。
姬媛玉白的脸被寒风吹的通红,她眯着眼,看了看旁边两人像是完全不受冷风侵蚀的模样,失望的垂眼。
这“百香楼”高十层,一层早点,二层果蔬,三层做酒席,四层供听曲,玩乐,五层做热羹,六层做火烧,七层到十层都是做客房。
百香楼开了五年,琴坊开了两年。但姬媛却和这百香楼老板尤钤(q第二声)认识了十八年。
尤钤今年二十三,和姬媛不一样,她是十八岁犯了错被族人赶出来的。她是苗疆养蛊族的人,姬媛的阿娘也是。
姬媛出生的时候,三岁的尤钤已经会养蝎子小蛇了。姬媛记事的时候是三岁,尤钤也是。
三岁的尤钤害怕刚出生的姬媛,三岁的姬媛害怕六岁的尤钤。
姬媛出生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她爹娘,而是前来探望师傅的尤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