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凌珠声嘶力竭的叫着。
宁敏跪得直直的,任由母亲打,大声有力的叫:
“我生是宁家人,死是宁家女。这辈子,我就姓宁。”
凌珠恶狠狠的瞪着,就像豺狼,想将她生吞活剥:
“宁家没有你这种不孝女!滚,马上滚……”
“我不滚,这里我的家,我不滚!”
第三棍,再次落下,她没躲。
第四棍,第五棍,无情的落下,她硬生生的扛着,承受着。
耳边,窃窃议论之声,顿时在零零落落的响起。
人不是很多,父亲是独子,能来的多是母亲那边的亲戚,来往围观者多是同一小区的军区家属,或是一些同在一个部队工作的战友。
他们震惊:宁家竟会飞来这样的横祸!
他们更在诧异:素来爱女若宝的凌珠怎会如此咬牙切齿的毒打女儿?
这到底是怎么了?
有人想来劝,却被凌珠驱离,于是无人敢来劝。
霍启航忍终于无可忍,想上去,一道人影自大门外闪现,疾步如飞,拨开挡了前路的几个围观者,扑了过去,跪倒于地,替那娇弱的身影挡住了那高高扬起的棍子。
下一刻,一记重重的击打,落在他身上。
很疼。
他发出一记闷哼之声。
有人发出哗然大叫之声。
“是佟大少!”
“天呐,是首相,凌珠疯了,敢打首相……”
凌珠的情绪不受控制,手中的棍子停不下来,又接连落下数棍皆打在佟庭烽身上。直到被自家两个内甥给拦住,夺走了棍子。
“姑姑,您这样打,会出人命!这事,怎么能怪敏敏……”
大表哥严肃的在劝。/
“这事,谁也不准管……”
凌珠大叫。
宁敏感受到自己被抱住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将她包围,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稳稳的护住。
她转头看,对上了佟庭烽那心疼的双眼。
“放开我!就算被我妈打死了,那也是我活该!”
她不领情。
她推他。
眼底的清冷表述着她绝不原谅他的决心。
佟庭烽一点一点松开。
他知道现在,自己只能顺着她,逼她,会将她逼死。
就像沙子,你越想抓住,它越漏的越快。不紧不松的托着,它反而不会跑。
他站了起来,环视,看到凌侬和凌绎,宁敏的两个表兄一个搀着凌珠,一个扶着他母亲,琬瑜和芷萱急急上来,问她们的表姐可有伤到,又问,这到底是怎么了?姑姑怎么把你往死里打。
宁敏不答话,只呆呆的睇着两位亲人的遗相。
佟庭烽身形笔直的来到凌珠面前,鞠了一个躬,礼节上挑不出半点毛病:
“您息怒!”
凌珠依旧怒视,胸脯急喘着,指着大门: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这里是我家,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给我马上离开!马上……”
佟庭烽一动未动,一双眼,深潭似的睇着,无视她的怒气,径直说道:
“二十七年前,是宁家收养了阿宁,二十七年来,宁家给予了阿宁明媚的个性,让她无忧无虑的过完了童年,开发了她得天独厚的才智,将她培养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给予了她保守卫国的志向,赐予她坚韧不拔的意志。是宁家这个环境促成了她走上了那样一条道路。是宁家造就了宁笙歌。七年前,她奉命营救,这是职责所在。与人结怨,那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事。
“生身父母,是世上所有人都无法选择的。血亲关系,是与生俱来的。但同时,我们也要明白一件事,生恩不及养恩,我们不能拿血源关系来抹煞了这二三十年的养育之恩。
“命运这东西,有时很可怕,它能让骨肉分离,也能让骨肉错遇结怨;它会一再的愚弄我们的人生,颠覆我们现有的生活,但如果我们向命运屈服,就会失去生命中曾经最宝贝的东西。
“亲人长逝,生者长痛。如果生者还因此相怨相恨,死者怎么安息?
“妈,阿宁是爷爷膝下唯一的孙女,是爸最最引以为傲的女儿,他们爱她。如果他们活着,他们最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们母女反目成仇……
“自古,长者逝,子者披麻戴孝,今日,纵然您有万般怒气,也请看在逝者之面,一并包容。请允许我们送他们最后一程……”
说完,又深深一鞠躬。
这番话,颇有道理。
凌侬看向凌珠:“姑姑,首相说的对,敏敏是宁家的敏敏,宁爷爷和姑父遭逢此劫,丧亲之痛,敏敏感同身受。您就让敏敏留下尽孝吧……”
凌绎也点头附和。
经过众人轮番的劝,最终,凌珠倒是同意了,不过还是对宁敏狠狠撂下了这样一句话:
“等这场丧事一完,你我母女之情就此一刀两段。”
这天,宁敏和佟庭烽,作为女儿女婿披麻戴孝,跪于灵前,答谢客礼。
这天,佟庭烽尽心尽职的在为宁家操办丧事。
这天,宁敏在灵前哭断肠,眼睛红肿,成了山核桃。
终于,夜幕披落了下来。
灵堂上,哀乐阵阵,宁敏至始至终跪在那里,不吃不喝,神情呆滞,任何人跟她说话,她都不吭一声。
佟庭烽看在眼,难受,心疼,走上前,想扶她到边上坐了一坐。
这时,她身子晃了几下,当着他的面,晕了过去!
他一惊,将她抱起,送至楼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