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养在华州,也是为你好。
“事实证明,那段日子,与你而言的确是寂寞了一些,但你很适应那种生活,精神状况恢复的不错,而且还自强不息的想自学成才,对此,我颇感颀慰!
“去年,你失踪,阿宁来到了我身边。那会儿,我还真以为你死了。
“可如果你真的死了,华州机场上这场阴差阳错的身份转换,就显
得太过于诡异。
“当时,你们穿着同样的衣服,拿着同样的行李箱,戴着同样的墨镜,坐上了同一班航班,这得需要怎样高的概率,才能促成这样一个巧合?
“在我清楚的弄明白七年前宴会之夜的真相之后,我明确了一件事:这不是巧合,而是人为的安排。”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着重了一下:
“有人在利用你。七年前,那些人在利用你,想让我和崔赞结下深仇大恨。七年后,那些人想利用了你,让阿宁来到我身边,想让我和霍启航势不两立。现在,他们更想利用你,让我无缘资格晋选。
“今天你会出现,其实我并不意外。这段日子,我一直在等你自动现身。事到如今,那些人也的确必须把你派上来大用,要不然,也太浪费你这颗棋子了。”
他看到韩婧死劲的摩挲着了杯身,将唇抿的紧紧的,就像蚌,紧的没有一点缝隙。唇色惨淡。
“婧婧,有什么难言之瘾,你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的。”
宁敏轻轻的劝。
韩婧只是把头低的更低,让人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绪,嘴里说道:
“我不会离婚!”
语气很轻,但坚定不移,会让人觉得就算泰山压顶,她也决不改变这样一个决定。
这个小女子,虽然柔弱,可骨子里那份执拗劲儿,绝不输于宁敏。
米基在边上静静看着,在听完佟庭烽这番话之后,他没办法再义正言辞。原本组织好的语句,在这个时候,都失去了力量。
正如同他们所说,他有太多不知道的事。
他似乎无权为韩婧争取她的权力。
如果佟庭烽所说的全都是真的话。
韩婧身上藏着太多太多复杂的东西了。
这已不是单纯的婚姻保卫战,而成了某种政治斗争。
佟庭烽现在并不注意米基,他一直在观察韩婧,想到的是七年前她拒绝嫁给他时眼泪汪汪的模样,以及在填写结婚申请表时那种绝望的神色。她是那么的不想成为佟太太,却又不得不满怀委屈和不甘,签下结婚证。现在呢,她说她不肯离。
很显然的事,她不是不想离,而是她不能离。
他细细琢磨了一下她高调向新闻界捅破这层纸的原因:
“因为害怕那些人会伤害你儿子吗?还是怕那些人伤害崔赞……”
韩婧的身子微微一僵。
对,他看到了。
她的情绪上有了波动。
但也只是一僵。
他马上又接上了一句:
“要是我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你儿子了,你信不信……”
韩婧豁然抬头,脱口而叫:
“这不可能……”
声音突然嘎然而止,在对上目光以后,她知道上当了。
“你果然是为了你儿子!”
宁敏低低叹了一声。
韩婧生生别开了头,脸上有痛苦之色一闪而过,笔直的背脊颤了颤。
“如果你想要回儿子,我们可以帮你……早日让你们母子重逢,团聚,结束这长达六年的分离。你觉得这样做可行吗……”
身为母亲,宁敏清楚,韩婧心头那种有儿不能见的痛苦。
这个女人这些年承受了太多的折磨,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要不然,她会疯掉的——她并不坚强,也不勇敢。强大的压力,长年逼迫她,她的精神要是一旦反弹,恐怕会疯掉。
韩婧没有回答,只是一动一动的静坐着,纸片似的脸蛋上,一双大眼睛,失去灵动,有紧张之色在里头翻腾着。
良久良久的,她纹丝不动。
他们也不动不说话,观察着她,她的脸色在一点一点起着变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而难看起来,死灰起来,蓦地,她摇起头来,语色急切:
“只要不离婚,他就能好好的。佟先
生,这个婚,我不会离。其他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着。”
她尊称他为佟先生。
婚前,她就一直这样称呼他。
后来,结了婚,才在他的教导下改了口。
只是每一次,她叫他名字时,总显不自然。
再后来,干脆,一句话都不愿与他说。
偶尔才叫他一声谨之。
宁敏看着,心酸。
“崔赞还爱着你,你知道么?你想不想和他见面。”
不知道是不是“崔赞”这两字刺激了她,韩婧深吸了一大口气,又摇起头来:
“不想!我不想见他……”
“我是佟太太,我不会离婚!对,我不离婚!”
“佟庭烽,你别想让我离婚。我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配偶……你们谁都别想强求我离婚。”
她有点神经质的直叫起来,神情显得激动,有异样的红潮在她脸也泛起来。
这光景,令宁敏和佟庭烽,以及佟六福都赫然一惊。
不是吃惊她的反应会如此强硬不可商量,而是吃惊她的精神状况好像当真出现了问题……那眼神表明,她的神智开始混乱了……
精神有问题的人,是不允许被离婚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