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张飞和两女从胡同左边的高墙翻下,不敢撑火把,更辨不清方向,只是深一脚浅一脚,在黑暗中胡乱摸索,隐约感觉这个院子很大,堆放的东西很多、很乱,应该是仓库之类的地方,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看见前边有了亮光,三人很是兴奋,跌跌撞撞的紧往前赶,终于到了亮光近前,原来是一个别致的跨院,一幢气派的上房亮着灯,这年月晚上点的起灯的主儿,绝对是稀有人类,三人急忙蹑手蹑脚的溜到屋前,张飞透过窗棱纸观瞧,里面地方很大,摆放的非常讲究,客厅正中央太师椅上坐有一个中年人,正坐在那里闭目静养,这人手中转着两颗钢弹,咣当咣当之响,屋里几根牛油大蜡,照的如同白昼之般,气氛很是诡异。
张飞判断这十有八九是个套儿,胡同都打成那样,一墙之隔之人还能稳如泰山,还是那句话,事到反常即为妖,三人不敢冒冒失失的闯进去,但既然已经到此,又碰到如此场面人,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张飞把心一横带着阿金和李青侠堂堂正正的来到正门口,对着虚掩的房门,双手一抱拳,朗声道:“在下张剑飞,不幸被歹人追杀,荒不择路,冒昧闯入贵宅,特登门谢罪”,说完也不管有人没人,是一躬扫地。
张飞声音刚落,只见四周突然伏兵四起,跨院四周突然撑起无数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同时无数壮丁手拿利刃冲出,而且声势浩大,不一会功夫便把三人包围,并一步一步紧逼过来。
李青侠一见有埋伏,便要抽刀,张飞急忙使了一个眼色,伸手止住,不但如此还率先将双刀丢在了地上,一幅坦然自若的模样,李青侠见他如此胸有成竹模样,也无耐的扔了兵器,阿金道是无可谓,也把狗腿刀扔在了地上,三人均放弃了抵抗,自动缴械,伏兵不管哪些片刻便杀到,将三人团团包围,无数利刃直接逼住了三人,几杆长枪已顶住了张飞的脖颈、前胸、腰眼等要害部位,只要张飞有稍微反抗,便会被捅个透心凉]
眼看张飞三人有性命之忧,突然房门一响,一个中年人从屋中手出,张飞打眼观瞧,只见那人有四十左右岁,长的非常匀称,手臂粗壮有力,走路虎虎生风,一看便知是个打架好手,闹不好在军营里混过,因为此人身前身后,带着逼人的杀气,在家种地的,肯定不会带给人这种压迫感,再看面相长的浓眉大眼,古铜色的皮肤,还留着两撇小黑胡,两只眼睛烔烔有神,很有当家的派头。
那中年人走出房门,轻轻咳嗽一声道:“周福,怎么如此莽撞,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还不退下”。“是”张飞身边不远处一个车轴手拿单刀的年青汉子答应一声收了兵器,众多壮丁也立刻退后几步,倒出了几米见方的地方,但是长枪依然举着,枪尖直指三人,随时准备冲上去将三人拿下。
见手下壮丁已退后,那中年人对着张飞一拱手道:“小兄弟别来无恙,在下九边会掌柜周大海,这里乃是仓储重地,你们未经允许,私闯进来,非奸即盗,老实的交待清楚还则罢了,要不然休怪我等翻脸无情”。
“前辈别来无恙,晚辈张剑飞这厢有理了,此来先是向贵府赔不是,毕竟我等闯入在先,但我等也是怀庆人士,现住在向庄一带,俗话讲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今天乃是和几个朋友前来万庄卖一些皮货,不巧遇见一女子被多名歹徒追杀,形势危急,在下也算七尺男儿,怎能见死不救,故才与那些青衣歹徒发生争斗,不想对方人多,敌众我寡,朋友被杀散,我们几个逃不择路,误入贵府,绝无冒犯之意,贵主如惧怕那些青衣刀客,自可将我三人锁拿献上,杀剐存留,悉听尊便,我等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贵府”张飞是慷慨激昻、义正言辞、不畏不亢,好一番真情投入的表白。
张飞话音刚落,已退到一边的周福,眼眉倒立,突然拔出剑,剑尖直指张飞的脖颈,剑尖已抵张飞皮肉,再进分毫,张飞就要岔气了,但是飞哥临危不惧,表面上一幅淡定模样,心里暗骂:这周福在外混如此沉不住气,怎么只说了几句就毛了,太没内涵了吧!倒霉、倒霉!
双方足足僵持了一刻钟,那叫周大海的中年人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深思良久,突然哈哈大笑道:“佩服,佩服,小英雄如此胆色,难得难得,在下信小英雄的话,我九边会也不是贪生怕死、胆小怕事之辈,此事自有计较,周福还不退下”。
那叫周福的汉子不敢怠慢,赶快收回单刀,周围的百十壮丁也纷纷收了兵器,只留下几个重要人物,剩下的迅速退去,百十多人进退有据,配合默契,看来这九边会实力也不比青衣刀客们弱多少,关键不知道他们的首脑高明不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