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盖开启,露出了一具衣锦女尸,面容竟与化为血心石的李青竹一模一样,并无二致。
玄杀,无命稳定心神,再次凑近棺材,仔细审视那一张熟悉面容。
“是她么”玄杀目光转向无命。
“形似神不是,多了一份淳朴,少了几分妖娆。”无命仔细端详,很快便找出了差别。
“难道又是夺面术,夺面书生已死。难道那道士另有传人”玄杀立刻想到了夺面书生的师傅,那一个蹲守监狱,坐等变天的道人。
“这锦衣有些诡异”无命收回扎了锦衣的银针,摩挲薄如蝉翼的锦衣。
“嗯,确有古怪。这婢女遭鞭挞而死,遍体鳞伤,这锦衣竟然丝毫未损,只是染了一些血迹。这蚕丝细若游丝,质地柔滑,却如此坚韧结实。
还有这色泽,红而不艳,华彩内敛。一件绯红锦衣,红色竟分了数十个层次,光照不同,色泽会随光变幻。
还有一点,这尸体数月不腐,它一定有防腐之功。”玄杀摩挲锦衣,细数它诡异之处。
“此女死而不僵,衣锦夜行,定是这锦衣作怪。先将这锦衣解了,看她有何变化。”无命下了判断,已上手解衣。
一袭锦衣褪去,伤痕累累的如雪肌肤瞬间腐化,蒸发出一层淡淡污气。那一张美艳面孔,也瞬间干瘪,一双美目深陷,眨眼间已是两个骷髅黑洞
玄杀快速推合棺盖,扯了无命急退出坑,开始快速填埋挖开的墓坑。
“无命,云锦是你家族绝技,这件锦衣你有何高见”玄杀抖去锦衣浮土,将它轻轻折叠。
“此衣用料细腻润滑,色调柔和,应是正品蜀锦。云锦出于蜀锦,用料粗了几分,色调也粗放一些。
地域气候不同,人物气质不同,出品的物产自然也有差异。
但所取的蚕丝却完全相同,都产自巴蜀。北地苦寒,蚕虫无法养殖,唯有潮湿温润之地,蚕虫才适宜生存。
江南之地,也有蚕丝出品,丝质不及蜀丝坚韧,我陆家云锦世代都用蜀地蚕丝。
云锦与蜀锦,格调不同,本质确是一脉相承。”无命从专业角度,给出了解释。
“既然蜀锦与与云锦有此渊源,此婢女酷似李青竹,也必有渊源。此案并不只是婢女怨劫,其中一定另有玄机。”玄杀眉头轻蹙,陷入了冥思。
“先找彭州府丞,查清此锦来历。”无命当机立断,提出建议。
“无命法捕头,你终于回来了,急杀本官了。这位是”见无命回归,府丞上前迎接,一脸焦灼。
“在下玄杀。”玄杀主动报了名号。
“玄捕头,久仰大名。二位捕头请。”府丞将二人让入私宅。
“府丞大人,此物从何而得”玄杀坐定,开门见山。
“如此秽物,捕头带入本官私宅,似乎不妥。”府丞面如土色,惊恐失措。
“怨念已破,那婢女入土为安,已归尘土。此物本捕已作法净化,祛除了邪秽,府丞大人不必恐慌。”玄杀一脸淡定,化解了府丞恐惑。
“府丞大人,从此之后,你府上重归清净,你也可高枕无忧。不过,此物来历,你定要有个交代。”无命言辞激烈,目光陡然犀利。
“此物本应收缴国库,本官一念之贪,私自截留,罪责难逃。垦请二位捕头高抬贵手,莫再深究。”府丞躬身施礼,惶恐告罪。
“大人不必如此,我们只问来历,不问罪责。”玄杀一脸平和,扶住了府丞。
“彭州是巴蜀西通蛮荒的要塞,是通商重镇。蜀锦是官营之物,常有不发商贩私自贩运。
此物便是关卡查获的私货,本应上缴,我见此物特殊,便私自截留,赠与了夫人。”府丞不敢隐瞒,如实交代。
“贩运之人,可有记录”玄杀追问。
“这每日商旅不断,本官非本府主官,也不管辖通关事务。
查验通关记录,涉及公案,二位最好跟知府大人通告一声。”府丞见他二人要查通关记录,顿时紧张起来。
“婢女死而不僵,夜出作祟,应是仗了此物之灵气。我二人追查此物,是要追缴破解此等邪灵之物,免得它四处蔓延,再生邪祟。
我们是冥捕,只问鬼事,不问人事。”玄杀已知他忧虑,再次申明本意。
“二位先去驿馆歇息,本官查得信息,即刻通报。”府丞见二人并不追查私货贩运,立刻放松警惕,表态全力配合。
“若是白血在,他读遍天下奇书,看了这件锦衣,或许能从灵异记载觅得一些痕迹。”安歇驿馆,无命继续审视锦衣。
“血婴一案,苏门家破人亡,蝶梦积怨于心,自然不愿与你我同行。
血瓷一案,宁府上下流放东海,白血内敛,表面无事,内心也对我颇有怨念。与你相处,无拘无束,与我一起,总是小心谨慎。
我四人同门,却互有怨念,暗藏杀心。
一旦失去约束,定会自相残杀。”提及白血,玄杀竟生出一层深深忧虑。
“我有负苏门,蝶梦若要报复,无命任他宰割便是。蝶梦忌恨之人是我,她对师兄心有不满,却无怨恨。
白血心机虽深,却一心功业,不会因私怨而废功业。
都是同门,应同心同力,师兄过虑了。”无命一脸豁达,不以为然。
“但愿如此。”玄杀缓缓推窗,注目繁华闹市。
地近西陲,街市行走之人,多了几分蛮荒之气。许多奇装异服之人,夹杂人群,透出一身诡异杀气。
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