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土、水、煤炭等各种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许问用水和土,制作陶坯。
他开始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其他人也没闲着,往窑里铺煤、继续处理切割材料、在刚刚圈出来的范围外面把剩下的那些奇怪机关搭建起来
非常忙碌。
主审们也看出来了,这些工匠大部分人的实力都相当一般,就是乡村和街道里最常见的那种工匠,有一定的手艺,但很粗糙也很基础,仅仅只算是能做。
中间也有一些稍微强一点的,但大部分情况下,决定一支队伍实力的都不是它的长板而是短板,实力稍强的也会被跟着一起拉低,压根儿就发挥不出自己的水平来。
但这支队伍就不一样,他们仿佛事先就做好了准备,按照不同的水平和擅长的方向分了组,然后根据小组分配工作,各人做自己的事情,每个人都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力量。
而且管理者对他们的管理也非常有序,用最简单的口令、手势和一些旗语就能指挥他们,从不会让他们有茫然不知自己要干什么的时候。
这管理水平,很不一般啊
主审观察四周的时候,许问已经麻利地准备好了陶胚。
当然能这么快,也是因为他做的东西很简单。
就是一些陶管,有大有小,分成了几个不同的型号,每个管都一头粗一头细,可以套接在一起。
陶管主要用作排水,是城市建设与高级房屋常用的配件。
不同的型号针对不同的用途,许问显然是早就规划好了的。
陶胚被小车运进倒焰窑,许问进去一一将其排列整齐,检查完煤炭。
出窑时,他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愣。
“有什么不对吗?”秦连楹敏感地问。
“胚入陶出,感觉倒焰窑出入不太方便,还要再改进一下。”许问若有所思地说。
不是担心烧制会出问题,在考虑下一步的改进?
这个人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什么
现在显然不是思考的时候,许问从胸口掏出一个小本子,把这个问题记了上去,放回本子开始封窑。
倒焰窑烧制陶器需要一段时间,许问拿了个滴漏,定好时间放在旁边。“时间能这么准?”明山问道。
“能的。这也是倒焰窑的优势之一,不同的时间烧制出来的成品效果也不一样,非常灵活。”许问回答。
明山若有所思地点头,把这点也记了下去。
“陶管的精细度要求不太高,这样烧制大概需要半个时辰,各位要看效果需要多等一会儿,也可以到时间再过来。”许问说。
“半个时辰很短啊。我就在这里看。”明山说。
明山这样说了,其他人也索性留了下来,让人给搬了椅子,坐到一边。
许问没有陪着,说了声抱歉就去了另一边,带人对机关进行最后的组装。
这些机关围起来的大概有一个三丈见方的一个范围,不算很大,不可能像李全那边一样建一个完整的房屋。
“这是打算建什么?”明山问。
“看不出来。”秦连楹摇头。
不管要建什么,许问都显得很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不断发出指令,各小组组长迅速带着手下组员依令行事。
处理好的石块放到了传送带上,组长开启机关,旁边有人用脚踏动,传送带就开始运转,石块向前传输,从一个点到达了另一个点。第二个点有工匠接应,搬下石块放到现场。
整个过程非常便捷,完全不需要人手搬来搬去,好处非常明显。
荆南海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直起身子,身体前倾,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
然而,让他们惊讶的这一切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许问他们做的大部分工作,都使用了这样奇奇怪怪、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工具和机械。
而且它们带来的便利是肉眼可见的,极大地加快了整个工程的进度,也让工匠们省力多了。
这些人身上扎着明显的绷带,似乎受伤未愈,传闻中他们不久前受了鞭刑,现在正在服苦役。
伤势本来应该影响他们的状态,让他们行动略有不便。但使用这些工具,他们却能以这样的身体,轻易完成以前三四个、或者更多人才能一起完成的工作。
荆南海双指交叉,目光不断扫过眼前一切。
他有点兴奋了。
在他身边,明山正在奋笔疾书,把眼前从未见过的一切记录下来。
秦连楹则默默地看着,他的注意力着意落在几个点上,眉宇间似乎隐约有些忧虑。
半个时辰后,滴漏发出卡哒一声响,许问抬起头来,走到陶窑旁边,开窑取陶。
窑门打开,热气伴随着火星喷薄而出,主审们不仅没有后退,反而纷纷又往前走了两步,眯眼去看。
没过多久,烧好的陶管放在拖车上拉了出来,红通通的,冒着热气。
许问戴着厚布手套检查了几个,把它们套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两米左右长度的管道。
接着他从旁边拿起一个瓶子,从里面倒了一些粘稠的流质出来,抹在了陶管表面。
“这个遇水就会起泡,可以用来检验是否漏水。”许问向主审解释。
这时旁边送来了水,许问演示了一下,果然它一接触到水马上就起泡了,立竿见影,效果非常明显。
接着许问把水从陶管一端倒入,让它流过。
可以清楚地看见,水流顺畅通过,陶管表面一片安静,一点泡也没起。
这不仅表示陶管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