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老乡,我去不合适。”他对着姚长山道,紧接着又岔开话题道,“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姜大志。”
“姜同志……”姚长山这作势就要抱起他道。
姜大志吓得一哆嗦,他可是见识了乡下人的力量,提溜他们真是这力气无语了,怎么说也是堂堂七尺男儿。
“大哥,人在这儿了,又跑不了,您想报恩常来看看不就得了。况且他现在也不好挪动。”姚长海赶紧摁住姚长海的手道,人不是不能住进姚家,只是太扎眼。
对他也不太好,这么多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哪能只顾自己。
“小幺,说的对!”姚长山抓着他的左手道,“大兄弟,我也是个粗人,有啥需要你吱一声,我一准儿给你办了。”
“大哥,现在就需要你帮忙。”姚长海说道,“姜同志总不能就躺在这冷冰冰的炕上吧!”
“对对,我现在就去给你拿被褥去。”姚长山如一阵风似的就走了。
姚长海看着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摇了摇头。
“呼!”姜大志长出一口气,老乡太热情,让他有些不适应,一是性格使然,当医生的冷静自持,再说了农村啥情况,他可是非常清楚,都是苦哈哈的,前些年院里经常组织医疗队下乡,他经常是带队的组长,为乡民们免费医疗。
以他们现在待罪的身份,能被老乡们这样对待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可不能去增加农民的负担,连累了人家就不好。
姚致远出一口气是因为大伯好像只顾着恩人了,忘了他的存在了,暂时安全了。
“小子,别高兴的太早了,大哥知道了,爷爷还能不知道啊!”姚长海戳戳他的脑门道,“刚才是没有顾得上你,等她们缓过神儿来,还能饶的了你。”
“那咋办啊!”刚才还沉稳有度,有条不紊的给人摸脉,开方子、抓药的小大夫姚致远,这会儿慌乱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我可替你瞒了这么久。”姚长海幸灾乐祸道,“你咋嘴这么快。”
姚致远懦懦地说道,“这都过了两年了,加上看见大叔激动的,一时间就从嘴里出溜了出来了。”
“行了,别吓唬致远了。”刘姥爷嗔怪道,“有你这么当小叔的,还这么跳脱。”
“去看看,别的病人吧!”刘姥爷说道。
姚致远一说到病人,这神色为之一变,一本正经严肃道,“太姥爷,您跟我来,这个病人我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刚看到他们母子俩的时候,姚致远吓了一跳,心里虽然有啥想法也都按捺下来,治病要紧。
出了姜大志的房间,又进了另一间房,炕上的人已经松绑了,安安静静的。
滕红缨正在给他的手腕上药,嘴里轻轻哼唱着,“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啊?!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报时钟响叮咚?,夜深人儿静啊?!小宝宝快长大?,为祖国立大功啊?!”
一时间刘姥爷他们站在屋内没有打扰这对母子,天籁般的声音,唱出所有母亲的温柔美丽。
纯净的录音,好似淡淡的,一抹斜月,穿过了高高的树影,映照在窗棂上。微微的,一阵清风,越过了绿绿的稻草原,吹拂在脸颊上。
滕红缨略带点儿吴语软侬口音,别有一番浓浓的江南韵味,清丽委婉的声音,如同喝了江南水乡特制的存年的米酒一般,味清香四溢,鲜亮甘醇,使人微酡沉醉。
一时间这石屋内外都安静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静静的聆听这歌声。
※*※
接到消息的钟小猫心里纳闷太姥爷大中午的找他干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还让他校,一路飞奔过来。
婶子净说些没头没尾的话,说让他别激动,真是神秘兮兮的,钟小猫摇头失笑加快了步伐。
耳听着断断续续传来的歌声,一双桃花眼中不断的闪烁着震惊,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是在做梦吗!循声而去,浑身打着颤抖,斜靠在门框上。
那背影是如此的熟悉,那声音多少次在梦中听到过。
他不敢上前,不敢确定,就怕如梦一样,醒来只是泡影,就这么双眼湿润地傻傻地看着眼前的最熟悉的两人。
这傻小子,不会是害怕吧!刘姥爷朝他努努嘴,微微颔首。
钟小猫鼓起勇气朝前走去,哆嗦着嘴,几次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这眼泪吧嗒吧嗒直流。
“妈妈……”声音沙哑颤抖……
正在抹药的滕红缨闻言顿住了手,她甩了甩头,不敢相信在这穷乡僻壤里能听见小儿子的声音,也许是太想儿子出现了幻听了。
“呃……”小奎害怕的缩了缩。
“妈妈……”
滕红缨相信这次不是幻听,猛地扭过身子,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小儿子,颤抖着伸出双手,激动地喊道,“小猫……”
“妈……”扑通一声钟小猫跪在了滕红缨身前,扑在了她身上。
刘姥爷朝刘淑英和姚长海、姚致远使使眼色,四人悄悄地退了下去。
房间内响起母子俩的哭声,滔滔大哭,哭这些离别的日子,哭所受的委屈,哭劫后余生,哭重逢的喜悦……一切尽发泄在哭声中,也许只有这哭声才能表达此时的他们母子俩的心情。
哭声持续了好久,石屋外的人闻听也不时的擦擦自己的眼角,人家母子俩不管好赖还有重逢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