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钟小猫看着妮儿他们紧张地问道,深邃的双眸紧盯着妮儿的樱桃小嘴,看着她用小勺将鸡蛋放进嘴里。
妮儿认真的品了品道,“嗯!能吃。”
呼!钟小猫长出一口气,紧张的手心都是汗,能吃跟好吃还差着一大截呢!鸡蛋和西红柿生吃都行,别说又过了过油。
刘姥爷他们纷纷下筷子,品尝了一下,刘姥爷笑道,“第一次做还行。”
“不及太姥爷。”软软糯糯地声音再次响起。
“不错了,不错了,比我强多了,我可是连西红柿炒鸡蛋都不会。”姚长海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海叔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呢!
“小子,还得继续努力!”刘姥爷笑道,“真以为做菜那么容易啊!”
“是,太姥爷,不为别人,也为了自己我会好好学的。”钟小猫看着刘姥爷认真地说道。
“也是,就你自个儿,没人给你做饭,想学就学学吧!起码饿不着自己。”姚长海笑道,“等以后娶了媳妇儿就好了,就不用自己做了。”
“那倒未必!”钟小猫在心里呢喃道。
“对了,妮儿她爸,你们练习跳舞怎么样了。”连幼梅说着不忘给妮儿夹菜,呃……看着妮儿小木碗里不缺菜,就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原来钟小猫和刘姥爷一左一右的照顾妮儿,照顾的很好。
“我们这些小队长已经会跳了,明儿早上我们这些小队长先给大家演示一番怎样‘请示’。”姚长海笑道,“接下来,再教各自生产队的社员们。”
“你们呢!农场呢!”姚长海问道。
“农场已经搭好了宝书台和一面红墙。”连幼梅顿住筷子说道。
钟小猫一听来劲儿了,“李干事亲自抓的,农场的大会堂里搭得宝书台可气派了。”他放下筷子比划道,“是一米多高的台子,台子中间是一尊巨大的伟大领袖毛主席白色石膏全身雕像,台面四周整齐地排列着红宝书。红墙是宝书台的背景,在一面墙上画一个蔚蓝色的大海洋,一轮红日喷薄欲出,光芒四射。一艘巨轮乘风破浪扬帆远航。红墙两侧是‘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和‘阶级斗争一抓就灵’的巨幅红色标语。”
“以后每天要雷打不动地早上上工前,早请示、下工后要晚汇报!”连幼梅一说到这个,想起来到,“姥爷,以后我晚上可能要晚回来了。”
“这样啊!正事要紧。”刘姥爷说道,大环境如此谁也不能特立独行了不是。
在政治侵入日常生活一切方面的这个特殊时期,每天早晨上班前要向伟大领袖毛主席“请示”这一天的工作、学习方法;一天工作结束后要向伟大领袖毛主席“汇报”这一天的工作、学习情况。“晚汇报”最开始称为“晚请罪”,因为一天下来,工作、学习中肯定会有错误,耽误了**工作,对不起伟大领袖,所以要“请罪”。但后来“上面”说“晚请罪”一词不太合适,带有宗教色彩,于是改称为“晚汇报”。
“小猫参加吗?”姚长海问完才发现自己问错了话了,“我……心里别介意,你当海叔没问。”
“海叔,没事。像我们这类人是早请罪,晚请罪。”钟小猫唇边泛起一丝笑意道,“我这过街老鼠,能有你们接受我,我已经很开心,谁在乎别人说什么?”
“这才对,人生之事,十有八九不能称心如意。常想一二,不思八九。”刘姥爷拍拍他的肩头道,“就当是人生的磨练。”
“知道了,太姥爷。”钟小猫自我解嘲道,“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了,说不定否极泰来!我不是遇到你们了。”
“咦!妮儿不吃了。”钟小猫看着她放下空碗道。
原来他们说话的时候,妮儿端着木碗已经喝完粥了。
“饱了。”妮儿拍拍自己的小肚子道。
“梆梆……”梆子声响起,“这是什么声音?”钟小猫好奇地问道,“是打更声吗?时间好像不对。”
梆子声后,就听见,老梆子清亮地颇具穿透力的声音,“各家各户注意啦!明天洗井,各家各户今晚把吃的、用的水都准备好啦!明儿一早壮劳力都要去洗井啊!”每说完一句,老梆子就重重地敲一下手中的梆子。
而他身后,跟着一群小萝卜头儿便嘻嘻哈哈地跟着学一句。于是,刚刚放下碗筷,甚至还没有端上碗的乡亲们,顾不上一天辛苦的劳累和饭菜香,纷纷挑着水桶到老井边挑水去了。
“哦!原来又到了一年洗井的日子了。”姚长海恍然道,“自从咱家小院里打了井已经好久没到村子离挑水了。”
“洗井是什么?”钟小猫有疑问就问道。
“这个不好说,明儿一早就开始了,可惜小猫看不到,洗井可是我们姚湾村的大事。”姚长海放下碗筷道。
“那还真是遗憾了。”钟小猫扁扁嘴道,他想来看也不成啊!他每天早晚能出来可是背着打猪草的任务的,不然再多借口也有用完的时候,只有这个光明正大,公私兼顾。
几个人边吃边说,石桌上的饭菜吃了个底儿朝天。
吃完饭,刘姥爷领着孩子们上山,而妮儿在连幼梅收拾好厨房,洗完衣服后,抱着妮儿去了姚爷爷家。
乡下有种说法,小孩晚上不宜出门,缘由是自家原本逝世的家人或者亲戚会来逗孩子、他们逗了孩子以后,孩子会生病,或者晚上说梦话。为了避免他们认出孩子,所以要蒙头。
虽然是迷信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