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爷背着妮儿,急速地穿越山林,与来时路不同,知道了路,又不东瞅瞅、西看看,一心往家里赶,回去自然就快多了。
刘姥爷念叨道,“妮儿啊!咱们‘玩儿’的忘了时间,这回到家,准挨骂!”他接着说道,“倒时候你可得帮着太姥爷顶着啊!就看你的哭功大法了。”
“呶不出声,太姥爷就当你答应了啊!小人精!”刘姥爷自说自话道,在他们眼里妮儿就是聪明不凡。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个天空,近山黛色远山淡青,再遥远的山是青白色,一团团棉花般的云朵浮在山头。
农田里披着柔和的金色光彩,村民们还在田里干活。
炎热的夏季,人们避开午后下地,农活都在集中在了下午和傍晚这个时刻,往往要干到天黑生产队里的社员才能鸣金收兵,各回各家。
连幼梅傍晚十分就骑着自行车匆匆地回来了,看着仍是铁将军把门,“还没回来,也许去串门了吧!”
她支好自行车,慌慌张张的打开院门,小院跟她走的时候没有啥变化。打开防蝇罩,里面的菜都已经蔫了吧唧的,显然人没有回来。
“还在山里,都这么晚了,不会出啥事了吧!”连幼梅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自己吓自己。
顾不上锁门就出了家门,一路迎向村民,询问着长海的方向、
“长海家的,长海现在在棒子地里,给棒子施肥呢!”
“谢谢,丑的嫂子!”连幼梅道谢后,匆匆地走了。
“这刚下班就找上了,一刻也离不开你啊!”挎着竹篮子的妇女笑道,里面全是摘下来的新鲜长豆角。
“这人家长海家两口子,结婚都好几年了,还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一个扛着锄头地中年妇女调笑道。
“你羡慕啊!也让你家那口子……嗯!”丑的家戏谑道。
“去,一个个老不正经的。”
三人笑闹着,一起往家里村子里走。
土地对农民来说可是很珍贵的,村民要尽量的多用些土地用于耕种,田埂狭窄道只容放下一脚,移动脚步须看着脚面,免得一不留神就会踩到玉米苗。
“小姚队长,那是你媳妇儿吧!”村民们有眼尖地看着如跳舞似的走来的连幼梅说道。
穿着黑白小格子衬衫,真是让人惊艳的一抹异色,藏青色的裤子,穿戴如此整齐,一看就不是农民的打扮。
姚长海放下手中的锄头,快步地走到田埂上,“她妈,你怎么来了。”
“她爸,姥爷和妮儿还没回来呢。”连幼梅这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这他们不会出啥事吧!万一遇上野兽。”
“什么,还没回来,这眼看着太阳已经落山了。”姚长海看看天色,脸色却非常的平静。
“你别慌,我们一准能找到姥爷他们。你等会儿,我去支会一声。”姚长海转身跑向社员们,说明了一下情况。
大家纷纷表示一起去找。
“不用,不用,你们忘了五叔公家的大黑了,有它进山找人可是快、狠、准。你们接着干,还差一点儿就结束了,能赶在天黑前下工。”姚长海接着说道,“我提前走一会儿,今儿的工分就扣下来。满仓哥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说不定我回到家,姥爷已经回来了。”姚长海接着安慰社员们,也说服自己。
“那好吧!”姚满仓只好应道。
姚长海转身走了和连幼梅一前一后的往家里赶。
留下来的姚满仓朝社员们喊道,“大伙加把劲儿,早些干完了,咱们去一起进山找人。”
“好……”
姚长海和连幼梅走到大路上,边走边喊道,“她妈,你回家,找咱娘找五叔公,借一下他家的大黑,有它帮忙快的很!”
“哦!”连幼梅一拍额头,“我怎么忘了这茬了。”转身进入了岔路口,直接朝五叔公家奔去,不用娘出马了,那太慢了。
姚长海则沿着回家的路,一路狂奔。早年间,村子里有在山里迷路的,那时全村人出动,可是青兰山如此的大即便全村人出动,跟没头苍蝇似的,也很难找到。
五叔公想起每次小鬼子来扫荡,总是狗狗一马当先,解放后,养了一条黑色的土狗——大黑,自己摸索着训练了好久,在山里找人奇准。虽然大黑已经老了,可牧广山的所带的小黑也是尽得大黑的真传,不知道巡山回来了没有。
所以就只好大黑先应应急了,大黑、小黑一听就有血缘关系。
姚长海路过牧广山的家果然没有人,直接朝山里奔去,草场尽头的刘姥爷看见夕阳下朝他们狂奔而来的姚长海立马招手道,“哎!长海快来帮帮忙。”
姚长海闻言,跑的更快了,跑到跟前才发现,目瞪口呆地看着刘姥爷身后背着妮儿,胸前背着竹篓,只见上面一层是花菇,下面金灿灿的。
左手提着两条大鲤鱼,身长居然超过了成人的小腿,宽度朝过他一扎了,右手提溜着一只肥硕的野兔子,一只野鸡。
就连大黄嘴上也叼着个竹篮,里面放着死翘翘的野鸡,可真是收获颇丰。
“姥爷,你们吓死我们了。”姚长海职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刘姥爷就道,“先帮帮忙,沉死了。”
姚长海赶紧卸下刘姥爷胸前的竹背篓,双手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大黄则继续叼着竹篮子,没人理会,人家只好自己靠自己了,高昂着头颅,摇着尾巴继续前行。
刘姥爷长出一口气道,“呼!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