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间,南宫瑾大步而入。
出去近半年有余,南宫瑾一身霸气尊贵不改,看起来却比之前更加沉稳,更加有威势。想来在西凉帮助哈雅整理朝政,已然先一步有了一国之君的体验。
他喜欢穿宝蓝色的袍子,此时依然如此,这身蓝色亮眼贵气,带着说不出的尊贵,眉目流转间威严庄重。
进了衙门,一眼便看到旁边坐着的南宫凌和阮烟罗。
两人虽然分开在桌子两边坐着,但是阮烟罗的身体有意无意的往南宫凌那边偏了一些,只是极小的一个角度,却瞬间让人觉得两人之间十分亲密。
南宫瑾眉眼瞬间眯了眯,这个女人,本该是自己的,却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往南宫凌那里走了。
小半年不见,阮烟罗仍是那般雍容大气,只是比以前更沉稳了。
时间如刀,所有人都在这柄刀的雕刻下一点一点改变着自己的形状。
南宫瑾进来,周围的人又是黑压压跪了一片,阮烟罗也福了福身子,算是行礼。
回到古代,就是这礼数烦死人,阮烟罗忽然有点想快点嫁给南宫凌,不为别的,就为这妖孽王爷地位够高,不用过来过去的行礼。
待礼数行完,南宫瑾对南宫凌抱了抱拳说道:“三皇兄。”
南宫凌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连一句南宫瑾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问,他也不关心这个。
转头对庄青岚说道:“庄大人,这案子什么时候能审完?”
证据事情都清清楚楚的了,还有什么不好审的?
庄青岚知道南宫凌这是不耐烦了,而且南宫瑾来了,阮烟罗也不能坐着,就站在一边,他也不想让阮烟罗等很久,便肃了面色说道:“杜大人,如果没有其他疑义,就请画押。”
杜老爷看到南宫瑾进来就是一脸喜色,事到如今,也只有皇子身份的南宫瑾才能救杜家了,当即也不说话,只是一脸求救之色地望着南宫瑾。
南宫瑾今天才进的城,一进城就听说了杜家发生的这桩事情,前因后果一联系,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方才滴血验亲的时候他就到了,只是一直没出声,想如果事情能轻易解决,自己就不出面了,可是没想到连验三次,反而把事情推到了最差的局面。
看着杜老爷,南宫瑾一点好感都没有,这世间没有什么事能比得上有个愚蠢的母族更让人厌烦的了。
从始至终,杜家几乎就没有给他帮上一点忙,从上到下,都是在不停的给他找麻烦。
目光看了阮烟罗一眼,刚才阮烟罗特意点出杜惜宇是打了陆秀一的人,看来只能在这一点上着手了。
当即面色一沉说道:“舅舅,六表弟做的事情,你要为他遮掩到何时?虽然你疼儿子,也不能这样溺爱!”
杜老爷一怔,瞬间明折了南宫瑾的意思。
这是……要让他失一个儿子,来保全杜家?
不能这样啊,虽然杜家儿子多,也经不起这种死法,这才多长时间,就要折进去两个儿子了。
当下叫道:“”瑾王……
“舅舅,你还要执迷不悟吗?”南宫瑾没有任何感情的说道。
这事情到这地步,所有的证据都被阮烟罗做实了,就是想翻盘都不可能。
经过杜惜武一事,他对阮烟罗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这个女人对身边的人都很看重,当初为了一个婢女她就能连杀四个官宦子弟,如今这个陆秀一也是跟着他的人,杜惜宇把人打成这种惨样,还骂人家贱种,阮烟罗要是会放过杜惜宇才奇怪了。
现在情况是,要么杜惜宇死,把杜家摘出来,要么这个案子被捅到皇帝那里去,皇帝扒了杜家一层皮,阮烟罗还是会找机会让杜惜宇死。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主动点把杜惜宇扔了。
杜老爷看到南宫瑾的神色,知道这事是再没有转圜余地了,忽然提起一脚,重重踹在杜惜宇膝弯上,大声骂道:“孽畜,我不过是对你那个未见过面的弟弟心里有些愧疚,见陆公子面善觉得相似,你竟敢随就去拿人,还打成这样,我怎么生了你这个逆子。”
一句话,就全成了杜惜宇的错,把自己和杜府撇的干干净净的。
这掳人,和杜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杜惜宇嫉恨私生子,私底下做出来的。
这话说出来谁会信啊,可偏偏没有证据,杜家又好歹是有身份的,不得不信。
阮烟罗禁不住看了南宫瑾一眼,她如何听不出南宫瑾的意思,只是,南宫瑾何时这么了解她了,居然知道她是铁了心的要杜惜宇的命,难道真是杜惜武的事情让他看出来的。
南宫瑾察觉到阮烟罗在看他,也回看了一眼,不过目光却平平静静的,再没有之前那种凶狠和誓在必得。
但阮烟罗心里却倏地跳了一下,一个人不把心里想的表露在面上,要么是真的涵养工夫到家,要么就是打定了主意,不必再计较这些面子上的事情了。
南宫瑾的平和目光,反而让她觉得比之前更不舒服。
她此时虽然站着,但仍是站在小桌旁边,并没有走进,忽然有人在自己头上一掰,把她的强硬地转过去,不悦说道:“别乱看别人!”
一张妖孽似的脸,比女子都要精致,却不会显得半分女气,眼睛尤其漂亮,眼波流动起来的时候,眼尾像飞着碎碎的桃花,可是此时此刻,这张脸上却全是不满,还蕴含着些微的怒气。
虽然知道这条小鱼是自己的了,以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