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珊看着门口,给出了致命一击,“五娘,我有时候都怀疑,我八成是我姐姐从乱葬岗上捡回来的,要不然的话,怎么在她心中,我的命都比不过李络的脸面呢!”
“今日多亏了惟秀你给我这么重的添妆,我未来夫君有七兄弟,全都是嫡出的,几个妯娌多有恒产,而我……长公主给我的那些贵重的嫁妆,都被李络掏空了……就靠惟秀那一套头面挣脸面了。我一想到,日后李络还要去寻我打秋风,就……嘤嘤嘤。”
喂!说好的武将之后,战场小英雄呢!你为什么不停的嘤嘤嘤!
闵惟秀觉得自己的眼睛里装的肯定是个鱼目珠子,她阿娘说得没有错,她看人就是看个皮相。
这样的三姐,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是头一遭看到。
闵珊对着闵惟秀眨了眨眼睛,嘴上一直不停的嘤嘤嘤,那压抑的哭声,当真是闻者伤心,听着流泪。
门口的李氏泪如雨下,“长公主,且给我一队护卫,我要去把属于三娘的东西拿回来。”
临安长公主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感叹了一声,“好人难做啊!你可想好了,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咱们府上去搬东西,动静颇大,开封府没有秘密,不一会儿大家都知晓了。”
“李络没有了我们府上做靠山,怕是亲事都不成了。”
李氏迟疑了一会儿,咬咬牙,点了点头,“去。我不知道,我的三娘,心里这么苦。”
待门上的两个人影消失不见了。
闵珊立马止住了哭声,从床上跳了下来,对着闵惟秀行了个大礼。
“惟秀,今日之事,乃是阿姐不厚道,不过我当真没有想到,你会为我出头。我原本想着,跳下水去,大病一场,然后假装发烧说胡话快要死了,将李络的所作所为全都无意识的说出来。”
“你想想看,我都要死了,我姐姐还能不引起重视么?”
闵惟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啥?李络没有推你,你自己个跳下去的?”
有没有搞错!有没有搞错!有没有搞错!
闵惟秀觉得此刻她真的很想以头撞墙,把她的一腔愤慨还回来!
闵珊摇了摇头,“那倒不是。的确是李络推的我,但是她那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推得动我?不是我吹牛,我那下盘,稳如泰山,除了惟秀你天生神力,一个扫堂腿过来,能把我腿直接踢折了,我不得不倒地之外,旁人哪里能够撼动我半分?”
“李络推我的时候,我就势跳下去了。惟秀,我当真不是要骗你的,我也就是那么一会儿,灵光一闪……”
闵珊说着,舔着脸挽住了闵惟秀的胳膊,摇啊摇啊!
闵惟秀恨不得一个扫堂腿过去,看你还吹自己稳如老狗!
“你不知道我姐姐那性子,压根儿不像是武将的女儿,看着爽利,其实耳根子软得要命。若不给她一击痛击,她是断然舍不得下任何决定的。”
“以前我在府中还好,能够护得住她。可是我不日便要出嫁,到时候我姐姐还不被李络一家子给生吞活剥了。”
“我姐姐经常教导我要做一个善良的人,苟富贵勿相忘,但是这个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群人,把别人的善良放在地上践踏。”
的确是如此,之前那个韩山若是活着,日后八成也会陷入这样的命运之中。
他做了官,十里八乡的人,都会来寻他要安排事做,要他修路挖渠,要他让村中每一个人都富起来。
出了任何事都找他帮忙,若是违反了原则不能帮,就要被说,你看你看,做了官就忘恩负义了。
今年银钱赚得多,年节给村中所有人都买了绸缎,明年银钱赚得少,只能买细布。那也会被人说,你看你看,做了官就忘恩负义了,这才几年啊,就连绸缎都不送了。
闵惟秀听到这里,心中平静了下来,闵珊为她亲娘打算,乃是无可厚非之事,若是按照她上辈子的性子,八成是不会插手的,是以闵珊没有料到后来事情的走向,那也是合理的。
她并没有利用她之心。
若换做她是闵珊,怕是也会如此。
毕竟女儿家嫁了人,尤其是闵珊嫁了成将军的儿子,搞不好就是要随军去边关的,留下李氏一人,的确是不放心。
“那你得同我对练十日!”
闵珊面露苦色,咬着牙点了点头,“那你可轻点,我不日要出嫁了。”
闵惟秀力大无穷,这家里也就只有武国公能够同她对练了。
闵惟秀这才觉得自己个出了一口恶气。
“阿姐,你光着脚丫子站地上,也不怕着凉了,快些回床上躺着去,仔细感染了风寒,那就难受了。”
闵惟秀刚说完,就看到闵珊眨了眨眼睛。
“我们习武之人,怎么可能这么一点小凉就生病?我告诉你,去年冬日的时候,我还偷偷的去河里游水了呢……”
闵惟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三姐,我告辞了!”
什么鬼!你这个骗子!
闵珊咯咯的笑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闵惟秀的手,“惟秀可真有趣,像是一只猫儿,一逗就炸毛。我们小娘子,哪里有游水的地方,逗你玩儿的呢,我是当真不会水。”
闵惟秀狐疑的看着闵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你这样做,会失去我的!
姐妹二人又插诨打科了一番,闵惟秀见闵珊确实有些疲态了,知晓她是死鸭子嘴硬,便站起身来告辞。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