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打算放手的手,后背却徒然被一股大力拥抱住,少年并不宽阔的手掌带着滚烫的热度,紧紧将她摁进怀中,脖子间,连对方的呼吸都带着急促的滚烫。
“我这辈子都会跟着你,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郑子睿靠在她的耳边,带着少年变声期独特的沙哑声音,许下自己的诺言。从遇见温婉开始,他似乎总是在许诺,而这一次,却是最深刻,也是最真诚,情不自禁的一次。
站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天空还在下着雨,耳畔传来兄弟们的欢呼声,他站在人群中,用力地抱着喜欢的人。而他们的手中,还各自握着钢刀,那刀口还在往下淌着血水,尽管精疲力尽,整条胳膊都失去了知觉。
可郑子睿的心情却从未如此快乐过,只因为怀中是他喜欢的人,而这人又是如此优秀,是他可以交付所有的信赖伙伴。
拿下这么多地区的掌控权,一切都还百废待兴,不过对于温婉跟少年们来说,却是不用再起早贪黑,在血雨腥风里拼搏。
临近中考,一切都交给手底下的人整理,连同驻守云市的少年们部归校,副身心备战考试。
从云市回来刚过了几天悠闲舒心的日子,温婉便接到了阮辛泰的电话,原来不知不觉间药石比赛的日子就要到了,阮辛泰生怕温婉给忘了,因此便打了电话来提醒。
又一次班上的小考过后,温婉毫无悬念稳拿第一名的位置,卷面之干净,答题之高效,让各科老师直接把她的试卷复印成范本,让其他学生传阅学习。
而温婉在课堂上刚受到了表扬,一转眼就趁着下课去办公室请假。
“温婉,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虽说你成绩好,课堂上受了表扬,可也不能骄傲,三天两头地请假,到底是怎么回事?”班主任跟喷火龙似的,气得直拍桌子,其实她知道温婉已经被保送至云市一中,就是不来上学也没影响,可她担心的是温婉的将来,云市一中是省重点中学,卧虎藏龙,她怕温婉沾沾自喜、固步自封,如此到了市一中便会被比下去。
其他老师都在暗中观望,佩服这六班班主任的胆子真大。
随后,温婉轻轻掀起眼皮,扫了一圈办公室,众人齐刷刷赶紧把脑袋低下去,抓起教材四散逃离出去。
自打运动会那天之后,学校里就谣言四起,有说温婉徒手废了方依依双腿的,也有说温婉拿着剪刀直接抹了温家人脖子的,也有甚者说温婉没有痛觉神经,堪比金刚侠的。
加上方依依一直没来上学,以讹传讹越来越离谱,反正在校师生的眼中,温婉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大家眼中的禁忌。
这要是换做其他老师,早就手动发抖开了请假条,也就是六班这个大剩女敢这么教训混世魔王。
不过温婉也没生气,态度甚至还算得上诚恳,低声解释了一句,“事情是之前就定好的,最迟一个星期,我会回来销假。”
当初跟温家人断绝关系的事情上,班主任对温婉颇为照拂,她这人虽然冷心冷情,但老师也算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她还是尊重的。
最终,班主任没拧过温婉,开了一个星期的假条,当天下午放学,温婉就直接去了云市。
那次在云市射击场夺了孔诺的药石,那块药石拿是容易,造成的问题却不小,可以说,这块东西成了点燃孔家跟阮家矛盾的导火线,随着药石大赛的到来,两家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也怪不得阮辛泰有些着急上火。
这一次是温婉自己一个人去的。
温婉抵达云市的第一时间,阮家的车就过来了,而且来接的人还是阮辛泰。
瞥见车后座里的男人,温婉还愣了一下,随即扬起礼貌性的微笑,“阮总,许久不见。”
“温先生。”阮辛泰也朝她打了招呼,笑容里带着疲惫,眉心也有了褶皱,但他却没有跟温婉抱怨药石的事情,一开口还是替自家女儿道谢,“上次沫沫冲动莽撞,在外面差点惹了事情,还多亏温先生在场,才让她躲过一劫。”
“阮总客气了,说到底给你添麻烦的人还是我。”所谓做人言商,都得遵从一个规矩。别人敬你一尺,你得还人一丈,这买卖才能做得长久。温婉不是笨人,阮辛泰亲自来接她,足以说明阮家如今焦头烂额的现状。
“呵呵,孔家那群孙子,仗着人多势众,前两天还下了战帖,说是要在药石大赛里加注,哪一方输了就要交出所有药石方子。”阮辛泰禁不住爆了粗口。
这药石方子是药石世家的命脉,要是输了拱手让人,就相当于断了整个家族的源头。
孔家跟阮家是药石界为数不多的药石大家,也一直都在相互制衡,不想孔家这一次竟是要毁他阮家命脉,断他阮家后路。
阮辛泰为了这件事情,已经熬了几个通宵没睡好觉,一想起来就着急上火,却是无计可施。
“孔家已经把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再当缩头乌龟,往后也没办法在行当里说话了。”说完这句话,阮辛泰重重叹了一口气,表情十分的无可奈何。
温婉跟他并肩坐着,知道对方不是在埋怨自己,而是承受了太多压力而无处发泄苦闷罢了,微微扬起嘴角,她扭头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声音平静而淡然,“社会在高速发展,药石的行业却在日渐萎缩,阮总有没有想过,走出云市,把药石推向世界。”
阮辛泰一愣,侧头看着窗边留下半张明媚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