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让丝特芬妮大小姐向这个从暴风城来的女人低头,是不可能的,于是想也不想就说:“哟!看不出来呀,暴风城大名鼎鼎的兰瑞沃斯梅安德家族的女人也学会商人那一套了呀,怪不得把经济头脑放到自己人身上,还打着保管的名义收走了某人的全部财产~”
“多学学总没有坏处,我可不像某位大贵族家的败家小丫头片子,丁点儿本事没有,账本都算不明白,只知道仗着自己的身份到处撒泼耍赖~!”克莉斯汀竖着剪水双瞳,不甘示弱地反击道。
闻听此言,丝特芬妮俏脸气得通红,高耸的胸脯快速起伏着,跟打铁用的风箱似的,忽然撩起蓬松的淑女裙,以一种极其豪迈的姿态一脚踏在椅子上,咬牙切齿地说:“哎呀,人家大小姐有撒泼耍赖败家的资本,那个成天板着个棺材脸到处给人脸色看的老女人呢?也就能显摆显摆多吃几年白饭的没用经验了吧~”
“不知道某位大小姐知不知道什么是过日子呀,前些天还听说她傻乎乎地被个吟游诗人的狗血故事骗了五百金币,啧啧啧...”
“本小姐乐意,怎么着...”
“...”
看着这两位跟眼红的斗牛似的,夏佐仿佛看到那两双眼睛中间“噼里啪啦”闪烁的电火花,偷偷给吓得和鹌鹑没两样的杰弗里打了个手势,哥俩便极有默契地相互点点头,蹑手蹑脚地摸出了硝烟弥漫的会议室。
直到那扇没上漆的门合上,看着远方渐渐垂入漫漫绿色丛海的夕阳,两人同时深深吐出口气。
像是想起了什么,杰弗里小心地看了眼背后合上的木门,对正要走下吊脚楼梯的夏佐说:“老大,不就是一帮野人闹罢工吗,干嘛生那么大气,找人去弹压不就得了,梵贡纳这么大,我就不信再找不到别的矿工。”
“那我们之前的工作岂不是全白做了?”夏佐反问道。
小胖子满不在乎的挺着小胸脯说:“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野人不是帝国子民,用不着承担责任,照我说,咱们用什么手段应该都无所谓了吧~”
“本质上,我们和梵贡纳人是双方合作关系,不管他们是不是遵守条约,只要没到最后撕破脸皮,我们也必须将合同贯彻下去。”夏佐摇摇头,道。
“那帮野人都是贱皮子,不疼一下以后肯定会上杆子往上爬的。况且野人们现在已经尝到了跟商队做交易的好处,就不信他们敢反抗!”杰弗里挺着小肚腩,骄傲地咧着大嘴,说。
夏佐诧异地看了眼快把鼻孔朝上天的小胖子,这家伙什么时候想着做如此不要脸的强盗生意了?
“这不合做生意的规矩。”努力甩掉做强盗生意这么诱人的主意,夏佐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拒绝道。
杰弗里斜着双眼皮都快胖得挤没了的眼睛,不屑地说:“野人懂什么生意,懂什么规矩,刚来的那几天带几个小弟去下面刮油水...啊不是,是微服私访。正当我关心基层人员的工作生活的时候,碰到个干巴巴的老头,居然把小爷这种没正经上过几天学的坏学生当成了前知一千年后晓五百载的先知,可想而知这儿的人恐怕除了吃喝拉撒,其他的屁事不懂,忽悠这帮野人还不手拿把攥?”
太意外了!一向眼高于顶,平时走路恨不得跟螃蟹似的杰弗里殿下竟能正确认识自己,这要是让元老院那些老棺材瓤子们听到,还不得爬到圣灵殿,挨个亲供奉在里面的雕像脚面,老泪纵横地对前代狮心王陛下们哭诉帝国的未来有希望了~
虽然对杰弗里的受教育成果深感不易,但夏佐还是十分坚定地说:“不行!”
为了让瞪着眼珠子奇怪的小胖子打消胡来的冲动,嗯...尽管很想简单粗暴地一次性解决所有麻烦,可在做生意赚钱的立场上,夏佐一向是有原则的,如果真像杰弗里说的,派兵镇压,那无异于杀鸡取卵,细水长流才是发家致富、财富恒远的最佳渠道。更何况,自己费尽心血才制定出来的圣伦德蓝图计划刚刚开展,最重要的环节还未铺开,怎么能在这种节骨眼上因为不耐烦而功亏一篑
仔细想了想,夏佐耐心解释道:“从前,有帮喜欢把头发扎成拖把的家伙出去做生意,有一天在片陌生的地方碰到个叫印第安的民族,或许是拖把脑袋态度不好,总觉得他们高人一等,抱着老爷看上的就是老爷的可笑想法,进了人家地盘没多久就打起来了,这一打就是好多年,最后那片陌生的地方独立了,台面弄得越来越大,最后还臭不要脸地要当世界警察,到处耍流氓...”
“哇!印第安人那么厉害呐?!”
“厉害什么呀,差点让人家灭了族,只能躲到原始丛林里苟且偷生,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骄傲的拖把头们满心欢喜的以为要发财了,结果等于帮别人立了局子、开了商路,还把他们从扛把子的地位上生生挤了下去,这么缺心眼的生意,你确定咱们也要做?”
杰弗里愣了愣,挠着肥肥的双下巴,难得地低头想了想,旋即烦躁地骚乱了梳得溜光水滑的大背头,无可奈何地问:“那怎么办,任由野人闹罢工吗?咱们的青铁矿什么时候才能挖?”
“等兰提斯查清楚罢工原因再看吧~”说着,夏佐率先下了吊脚楼,招来值班站岗的仆从,让通知厨房准备晚餐,越多越好。
话说从去雄鹿镇之后,就没好好用过一顿正经的晚餐,每天不是干巴巴辣嗓子的硬面饼,就是燥得人心烦的各种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