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邢侃面露喜色,随即又消逝了:“下官不敢,下官愿意回建邺,听从陛下发落。”
邢侃知道舒州城太守陈世铎投降之后,就是被邓元觉弄回了建邺,现在还以为邓元觉说的让自己继续担任许昌太守,是有意试探自己。
邓元觉还是一笑:“邢太守不用紧张,邓某不是说笑的,我在城中已经打听过了,邢太守在此为官已经有八年,城中大小事务你都了如指掌,现在正值战争时期,我一时也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你就暂时委屈一下,不要再推辞了。”
邢侃抬头看了看邓元觉,见他不似说笑,于是挺起胸膛,表态道:“若大将军真让我继续担任太守,那请大将军放心,我一定会替您管理好许昌,不会让它在我手上丢失的。”
邓元觉拍掌赞叹:“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现在齐军已经攻到了开封城下,一旦开封失守,下一站他们的目标就是许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打算把吴将军也留在城内协助你守城,你看如何?”
这哪里是什么协助,分明就是监督自己,邢侃自然不会傻到说破:“这样最好了,有吴将军在,许昌就固若金汤了。”
邓元觉随即又面露为难之色:“还有一件事需要邢太守帮忙,我们这次带兵绕道过来,随身携带的钱粮不多,我听城中百姓说邢太守家中的库房里还有不少钱粮,不如暂时都借给我吧,放心,我一定会还的。”
邢侃听完心都在滴血,妈的,那都是老子辛辛苦苦存了大半辈子的钱,你现在一开口就要全部借走,嘴上虽说会还,但老子敢问你要吗?那都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我问你要的时候,你一个不高兴,搞不好我还得搭一条命进去。
“大将军客气了,说什么借,大将军要用尽管拿去就是了,反正都是为了我大宋百姓。”邢侃强颜欢笑。
邓元觉满意的点了点头:“邢太守这么大方,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吴腾,你现在带人去把库房里的东西都搬出来,搬的时候要小心一点,不要磕坏了邢太守家里的摆设。”邓元觉嘴上说不好意思,但下的命令可没看出有半点不好意思。
当晚,吴腾敲开了邓元觉的房门:“大将军,末将不明白,您为什么要用邢侃,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
邓元觉放下手上的兵书,笑道:“正因为他是个贪官,所以我才敢用他,如果他是个正人君子,我只能杀了他。”
吴腾更加不解,一脸疑惑的看着邓元觉。
邓元觉解释道:“如今天下大乱,用人首先要用忠心的人。忠则君安,君安则国安,想让人家死心踏地跟着你干,必须得给人家好处。有钱给钱,没钱给权,我现在没钱,只能给权了。”
吴腾反问道:“如果是给权就能解决的话,城内的属官还有那么多,为什么单单要用邢侃?”
邓元觉道:“因为邢侃是贪官,我不怕他贪,就怕他不忠,他只要敢贪,就会有把柄落在我手上,他看见我就会害怕,越害怕就越忠心。相反他如果是清官的话,会怎样呢?”
吴腾有些明白了:“如果他是清官,他就会自恃清廉不听话,那时您要罢免他,百姓就会不同意,百姓不同意就会有怨气,那时我们就被动了,所以清官不能用。”
吴腾低头想了想,又问道:“如果用邢侃之后,他比以前还贪,并且激起民怨怎么办?”
邓元觉回答道:“这很简单,发告示即可,一而再,再而三,做出愤怒之状,不断强调不许贪,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恨贪官。这样百姓就会觉得我是对的,贪官才是罪恶之源。到时我再抄他的家,没收他的财产,百姓的怨气自然就平息了。那时百姓不仅会歌功颂德我,我还又能赚一笔军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