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的航程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林孝智他们在国泰航空公司登上飞机是在上午九点半,一行人在飞机上用了还算可口的午餐,抵达日本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正午。
刚下了飞机走到大厅内找寻片刻,就有一名随行人员发现了几个高举繁体中文牌子等待在那里的寰亚日本分公司的员工,为首一人正是如今已经升任寰亚副总裁郑飞的昔日助手邓元龙,也是一个自新亚时期就跟着他的老人。因为这几年一直都跟在郑飞身边在日本跟韩国来回跑,寰亚去年在考虑成立日本分公司之后,他靠着过去两三年里自学的一口还算不错的日语成为了寰亚日本分公司的负责人。
“boss,这边请,车子已经备好了!”
几年的磨练让邓元龙这个昔日的青葱小伙如今也是颇有几分气势,林孝智对他并不陌生,帮忙将行李全塞进来接他们的丰田商务车内之后便与他坐进了同一辆车内,笑着问道:“日本这边的宣传怎么样了,能跟上吗?”
“日本这边想在电视台上为电影广告花费不低而且还需要拿到nhk(日本放送协会)的批条,好在角川那边也帮我们活动了一下,所以批条我们已经拿到了。不过考虑到宣传经费的关系,我们只能在这边电视台投放一周左右的广告。除此之外,我们跟日本几份发行量不小的报纸、电影杂志都买了广告位,影院那边也答应了给我们的宣传海报贴到最显眼的位置上,如果要在追加横幅宣传、获得最佳当期、场次,我们需要让出1的配信前票房收入!”
“这帮贪心的小鬼子!”
林孝智皱眉骂了一句,日本票房在新世纪未改之前统计比较混乱,每部在日本放映的电影获得的总票房就是所谓的配信前票房,而真正落到电影制作方手上的那份则叫配信后收入。配信后收入要刨去了院线、发行商的那块跟税收,之后留给电影制作方的已经剩下不到总票房收入的30了。
寰亚经过几年在日本的口碑经营虽然拿得稍微比其他香港公司多一点,但是比起美国五大电影巨头又要差不少。所以1的配信前的票房收入,让出去的可不是一点两点的利润。若《刺客联盟》在日本大火拿到30亿円的票房,就相当于他们配信后少了3亿円的净票房所得,算是日本这边要的比较狠的一种。
“必须尽快在日本这边组建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院线!”
他冷声摆了摆手说道,话里却没有多少气恼。日本人本来就十分团结排外,大多数香港电影公司作为外来户,在日本都没少吃过日本院线的刁难。在香港也就只有嘉禾这家自70年代就开始苦心经营日本市场,靠着李小龙、程龙等多位武打巨星在日本打出了一票铁杆影迷的电影公司才能让日本院线给几分面子。
这一点林孝智也承认,最近几年才开始进入日本市场的寰亚尽管成绩斐然,但这一次让日本这边的发行商配合他们调前了上映时间已是极致了,再想要更好的场次跟宣传,无异于让等级观念森严、最认前辈跟资历的小鬼子彻底服软,除非再熬几年他们能持续交出更好的成绩来。否则就只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插手日本院线。
而这一次他会亲赴日本,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此。
如今一个天降的好事砸到了他的头上来,日本最大出版集团之一的角川书店自去年年中以来高层不稳、频繁出现令人争议的人事任免,眼看一场精彩的内斗大戏就要上演。
角川书店是1945年日本学者角川源义以其姓氏创立的一家出版公司,起初以出版日本文学作品为其主要业务,在他去世之前已经发展成为日本颇有名气的大型出版公司。七十年代角川源义其长子角川春树进入公司内担任社长,以横沟正史系列作向普罗大众推广,而创造了该公司的巅峰时期。
然而七十年代末,角川春树不顾公司高层的意见成立角川映画涉入电影制作,虽在最初几年让市场掀起一股波澜。但可惜他在选择进入电影行业时正赶上了日本电影没落之前的最后黄昏,随后江河日下的日本电影产业很快就令其吃足了苦头。
结果颇有几分文人傲骨的角川春树一力进入的电影制作行业不但没能为集团带来他承诺的业绩提升,自八十年代开始几乎年年亏损。近两年来虽然靠搭上了寰亚的线靠代为运作寰亚的几部大火电影赴日上映吃了不少分红,但其一转手一分钱也没装进集团的口袋里反而又投进了无底洞一般的角川映画中打了水漂。
再反观角川春树的弟弟角川历彦,身为角川书店副社长的他负责的television与东京walker等杂志部门近几年来收益逐年攀升,光彩一时完全将哥哥角川春树给压了下去。加上角川春树性情暴躁、从不许别人质疑他的决策,更令角川集团高层的一些自他的父亲时代就跟随他创业的元老重臣十分不满。
据林孝智得到的情报显示,去年年初时角川书店的部分股东及高层曾计划趁这两年日本股市火爆运作集团上市圈一笔钱,并向其逼宫要求变卖一直亏本经营的角川映画。但这一计划遭到了不想受到约束的角川春树的断然拒绝,并随后便开始着手清理那些敢向自己逼宫发难的集团高层,从而令角川书店内部矛盾被彻底激化。
历史上的角川众多高层都是在这两年内先后遭到了角川春树的清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