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静了。
我脑中一时空白，这么说来，似乎是少了些什么？
“啊，我指的是——”
我抬手打断那丫头，确实如此，今早动静闹那么大，那对夫妻不仅没有一句附和一句嘲讽，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说是留下心理阴影，说是学乖了，倒不如说是——死？
我神情一滞，一时也顾不上浑身的酸痛了。三两步走回木屋，目光迅速扫过，原本躺着那对夫妇的床铺竟是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
啧……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姐姐。”
我一个激灵：“不、不是，你怎么又腻上来了？”
我算是懂了，这小子就是赖定我了。抱着的时候蹭胸，不抱着的时候抱我大腿，我这个……这个……我还真是只个带孩子的？
“前辈，那现在——我们该如何？”
“这里阴气，还有那么重么？”
“嗯？”她一怔，“似乎……小了不少？”
“那——还有什么威胁性么？”
“照理来说，应该是没有了。”
“……”我若有所思。
“前辈，您是想到了什么么？”
“嗯……”我略略一点头，直接无视她期待的目光，“既然没什么威胁了，还有我们什么事儿！各回各门派，各找各师傅！”
“诶？诶诶诶诶？”顾茗顿时愣住了，“什么意思，放着——不管了么？”
“不然呢，你还想怎么管？收拾现场还是？”
“我——我只是觉得……”
等等！
这任务完事儿了，就回自己门派，回了之后就未必能再遇到我俩了。那不就意味着她潜意识里，还是不希望跟蓝芷忆分开。
我故作没听明白：“觉得什么？觉得这么做不厚道？就这么不管那对夫妇死活良心不安？”
“……”她怔了怔，旋即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错，那对夫妇固然有错，固然对我们态度不好，但不能因为一点小愁，就这么……”
这妹子……真不知道是该用善良还是用傻来形容了。
看样之前那段也就我自己想着玩玩？人家的心思完全不在蓝芷忆身上啊，甚至一点边都没搭着。
“算了，还是先坐下吧。”
“前辈？”她不明所以地看了我一眼。
行行行，就当我是多管闲事吧，这两人看得我都急死了——真恨不得把他俩凑一块，生米煮成熟饭得了。
“其实也没什么想说的，就是想问问——你对蓝芷忆的看法。”
“嗯？”她闻言脸色一变，“有——什么好说的。”
“你相信前世今生么？”
“……信。”
沉默半晌，她闷声应道。
“那你信前世与他有过纠葛么？”
“……信。”
依旧是木讷的重复。
我顿觉不解，怎么一根这丫头提到蓝芷忆的事，整个人的都提不起劲呢？反倒是刚才跟那可儿吵得挺来劲的。
“那你相信，前世跟他相爱过么？”
“……”
良久的沉默。
“行行行，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会信的。”我无奈地摆摆手，“我觉得吧，他其实人挺好的。虽然总跟我看不对眼，二话不说就开怼、一上来还乱攀亲戚、总是自言自语的……”
嗯，想想还有什么缺点没说的。
不对不对，偏离主题了！
“总之，你没必要接受他，但可以信任他。下次那个叫可儿的，在那么逼问你，你没必要否认。”
“好了，我想说的都说了。别嫌我多管闲事，只是替他把话而已。”我顺势躺在床上，虽说依旧被木板硌得慌，但至少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沉默半晌：“前、前辈……”
“嗯？”
“您的声音……真的好难听……”
“……”
这丫头，关注点不太对吧？搞了半天我说的她一句话没听进去！我嗓子现在还疼着呢！……不是我图什么啊？！
“前辈，关于他……能先不提他么？”
我撇了撇嘴角，不置可否。
顾茗那丫头也一时魔怔，双目失神地盯着门外，也不知在看什么。
真是的……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也算是乱。之前一直没问清楚，就怕闹出什么乌龙。现在想想，一个追一个跑，一个口是心非打死不肯解释，一个懵懵懂懂单蠢到极点，这两人要凑到一块儿，也真是难为他俩了。这两人连自己现在处于什么状况都不清楚，别说有人刻意挑拨离间了，就算是偶尔的闲聊都能让这两人关系越闹越僵。
……
“姐姐……”袖口被扯了扯，“那个，你脸上好烫，要不要我帮你去拿杯水？”
“……你想拿就拿吧。”我顿了顿，但心说这荒郊野岭的，哪来干净的水源，只希望这小子不要又把自己身上弄得一塌糊涂。
真是想想就心塞。多少次了，每次都跟水有关！上次是掉水塘，这次是淋雨，我还真跟这水过不去了是吧？！
“几位可是要喝凉水么？”
我循声看去，只见先前帮我们开门的那少年正捧着两碗白水，嘴角始终擒着一抹浅笑。
“啊……谢谢谢谢……”顾茗当下回过神来，忙起身去接，那少年对着我们又是一笑，“想必两位仙人是日理万机。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也该走了吧。”
嗯？这是在下逐客令？
我一挑眉，而顾茗显然没想那么深，将瓷制的小碗端到我面前：“前辈，要不您先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