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石宏脑门上很快沁出豆大的汗珠,想咽口唾沫都不敢,唯恐喉结被刀刃割裂,对着林飞冷漠的双眼,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杀我,会被判刑。”
“你管我是判刑还是枪毙!老子跟你一样,任性的时候什么都干得出来!”林飞说着,手腕一动,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小口子。
“我的老天哪!林飞,你别乱来!”老胡吓的哇哇乱叫,感觉心脏要被吓停了。
“晚了已经!”林飞放开葛石宏,退后一步。
葛石宏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摸了下,一手的血,登时睁大双眼,神情恐惧,又难以置信。身上瞬间脱力,滑坐在地上。
“救我,我……不想死!我还有儿子,是,闹闹需要我!他很需要我的!求你……”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刺激了葛石宏的求生欲,看林飞站在自己面前,使出全身力量前扑,抱住他的双腿求救。
“想清楚了?”林飞面无表情的问。
“清楚了,我真的想清楚了。”葛石宏眼泪滚落下来,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帮我叫救护车,快!”
林飞了然,很多嘴上说着想死的人,其实并不想死,真正闻到死亡的味道,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有这么多活下去的理由。
“哈哈!叫什么救护车!你想死就死吧,我们等在这里给你收尸呗!”老胡忽然乐了,笑嘻嘻道。
葛石宏哀嚎一声,想着自己打电话求救,于是冲进自己的房间。
林飞悠哉悠哉的走到院门口,给老胡开了门。让他意外的是,门口站着十来个老人家,除了刚才小卖部的老伯外,剩下的都七老八十了,头发花白,牙齿掉的差不多了那种。
想来,老胡没说错,这个村七十以下,身子骨还硬朗的老人,都不甘寂寞,跟公司农场签了返聘合同在上班呢。这些个闲在家里的,被惊动,所以都赶来围观了。
老胡从梯子上爬下来,冲林飞挑大拇指,“真有你的啊,这样也行!我差点没被你吓死!我算是明白了,孟总裁慧眼如炬,相中的那都是一等一的人才,我们整个保安部的人加起来,也不如你一个。”
“行了,一点小手段而已,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林飞谦虚一句。
“卧槽,这还是小手段啊?那大手段得啥样儿?摘星拿月?”老胡都不知道林飞是在谦虚还是变相夸自己了。
老人家们没看见葛石宏的人,不明白事情到底怎么样了,都没怎么发言,只一个劲儿盯着林飞看,要把人看穿似的。
这时,葛石宏慢腾腾走了出来,脖子上的血迹消失,伤口用创口贴贴上了。事实上,林飞下手极有分寸,动脉完好无损,仅仅割破了表皮,故意装样子吓唬人呢。
再见林飞,葛石宏有些抬不起头。
“老葛,我来不是为耍你,更不是为了让你难堪。”林飞真诚道,“我是希望你直面现实,早点解决问题,然后重新开始,你明白吗?”
老胡接口道,“人嘛,要么活要么死,你既然不想死,那就好好活,半死不活来回折腾,没意思啊。等你十年八年过去,想重新开始,可身边亲人都不在了,那才叫惨是不?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啊。”
“倩倩,已经不在了。”葛石宏闷闷道。
“你还有闹闹,不是吗?我们老胡是有阅历的人,虽然说得绕口,但都是真道理。你有困难有烦恼,最好的办法是解决麻烦,而不是逃避。越逃避越不敢面对,那不是恶性循环嘛。”林飞说完,都有点佩服自己了,这口才可以啊。
葛石宏低着头,长叹一口气,看着林飞的眼睛道,“我知道你是农业公司派来要账的,可老实说,我真的没钱,三十多万,我打工还的话,最起码得好几年,你们肯给我时间吗?”
此话一出,旁边的老胡顿时叹气不止。辛辛苦苦搞到现在,还是要空手回去。
“能跟我说说饭店为什么倒闭吗?”林飞忽然转移话题。
说到这个,葛石宏的眼睛顿时充满不甘还有恨意。
“我二十岁高中一毕业,就出来打工,十年时间,攒下四十万块,没跟别人一样,用在娶媳妇上,而是又东拼西凑一些,在县城开了个中等规模的饭店。开始那几年什么都*,老板变成帮厨,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在县城有了点名气,就被人盯上了。收保护费的,白吃白喝的,打欠条的,一个月下来,利润全被这些硕鼠给吃了。”
葛石宏顿了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实在忍无可忍,就贴出本店拒绝打欠条的告示,可那些大老鼠厚着脸皮上门,跟我说什么,咱们关系在这儿,这规矩肯定不针对咱是不。我那次心情不好喝了酒,当场发脾气,把人给赶了出去。打那儿以后,就开始有客人在菜里吃到苍蝇蟑螂之类,最过分的是有一次汤锅里出现了活老鼠,短短一个月,饭店的招牌就被毁了,几乎没有顾客上门。还被人投诉到卫生部门,罚了不少的钱。”
“我恨!要没有这些硕鼠,饭店怎么会倒?这是我半生的心血啊!”葛石宏说到伤心处,眼泪滚滚而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说嘛,以前石宏不是这样的,对人可热心了,怎么可能现在连儿子都不管!”
“唉哟,社会真是黑暗啊,开个饭店还有这么多事!”
门口的老人们听到这里,纷纷走进来,说话安慰葛石宏。小卖部的老伯更是走过来,心疼的抱住他,像老父亲抱儿子似的,嘴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