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潋低头看着她,嘴角扬起微笑,然后点了点头,使劲捏了下她的脸颊:“疼不疼?”
小夕傻笑着,脸颊像被染上了一层胭脂。
“小夕,等你也能到处飞了,你想去往哪些地方?”
“我想去往所有潋哥哥在的、去过的、会去的地方。”
“好,潋哥哥一个个带你去,我们现在就出发,你说,先往哪个方向?”
“今晚哪里也不去,和你静静地待在这里就好。”说着,一只手已经攀住了白潋的脖子,白潋也轻轻抱住了她,两个人对视着,谁也没说话。
“夕儿,冷吗?”他轻声问,问完也没等回答,随手一挥,那个裹着他们的透明圆球像泡泡一样,飘飘荡荡,就荡到了月亮之上。
他们坐在月亮弯弯的一头,俯瞰着大地:“潋哥哥,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没有用出来,为什么连月亮都乖乖听你的话?”
他附在她耳边轻吹了一口气:“你猜?”
小夕内心狂跳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无边无底的坑里,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再出来了,也不想再出来。
许久之后,白潋看小夕红着脸睡着了,就招手叫来了一团白云,带他们回到了鸟屋。
北风呼呼地刮着,两床羊毛毡都已经不能很好的御寒了,睡到半夜的时候,小夕感到冻得有点发抖的身子突然暖和了起来,睁眼一看,自己正在白潋的怀抱里。
他紧紧地抱着她,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弄丢了一样。可能是感觉到了她的动静,他微微睁开眼,看了她一会儿,用食指拂着她的面颊,一下、一下,手势越来越重,终于,把手伸进了她的肩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她身上蔓延,令她感觉有些恐慌。
“潋哥哥……”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下。
他的嘴唇凑向她耳边,含混不清地吐出两个字:“哚、哚。”
小夕那被温柔的有点漂浮的心,开始一点点往下沉。
他有很重的心事,她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他不说,她也不问,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在认识彼此之前,他们的生活都只是一片空白。
可是,怎么可能?像他这样的人、哦、神,怎么可能?
那天听到紫萼那个名字,还可以安慰自己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哚哚这两个字,虽然是第一次听到,却像一道魔咒,立马就禁锢住了她蠢蠢欲动的心。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里要被藏得多重多深,才肯让他只敢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喃喃低语?
她一定是抛弃了他吧?不然,他何至于会舍得对另一个女子暧昧?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连他这样的男仙都舍得抛弃?除非……?不会吧?她患得患失间,白潋已经重新沉睡了。
她爬起来,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发了很久的呆。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连她自己都感觉意外,他这样一个神仙,又是神仙中的极品,怎么可能就这么看上她一个凡间女子?可是,一切又好像是真实的,他此刻明明就在她身边,他们之间曾拥有那么多纯净得只有他们两个的回忆,他们曾那么亲密,现在也离得如此之近。
可他依然如空中的那轮寒月,如此皎洁、如此明朗,如此让人欲罢不能,却又如此清寒、如此朦胧、如此虚幻,虚幻得就像仅仅是一朵开在梦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