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轩国靳王携王妃从靳城启程。
出门的时候,排场很大,端木靳和上邪辰都穿得极为正式。
端木靳穿一件银线蟒纹黑袍,唯一的装饰物是头顶那个墨玉簪子,整个人低沉内敛,整个人如一柄暗藏锋利的古剑!
上邪辰则穿着金线雀纹朱红襦裙,头上流云髻正中是金孔雀步摇,雀嘴上衔着那颗红宝石恰落在眉间,闪烁着夺目的光。耳际是蓝色猫儿眼耳环,虽说与眉间红宝石坠子并不搭调,却和她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交相呼应。
襦裙外面,她披着一件孔雀氅,整件大氅由白孔雀初生细羽根根缝上。叠领,广袖,裙摆有十幅宽,在后面长长的拖着。一望之下,只觉气质雍容尊贵无比。
王府上下里外,所有侍妾小厮丫鬟,在门口黑压压跪了一片,给王爷王妃送行。
街道两头,有百姓远远围观,皆想目睹王爷王妃真容,感受下皇家气派。
马车一共有十多辆,最前面那辆最大也最豪华,前面六匹一模一样的棕色大马,后面是一个巨无霸的车厢。
车厢大概有七八个平方的大小,足有一个卧室大小!无论是木质的缝隙还是布料颜色的选择,都极为考究。
再往后,马车的规格就没那么高了,统统变成两匹马拉的车,后面车厢大小也缩减到一半大小。
豪华马车的车门入口处放着一个踩脚的凳子,骄阳站在旁边,已撩开轿帘,静静的等王爷王妃上去。
上邪辰不急,自与端木靳出了王府大门后,她明显有些磨蹭,好几次有意无意的往大门口看去。
端木靳明显看出她的异常,却不点破,直到该吩咐的已吩咐n次,该叮嘱的也已经叮嘱n次,端木靳这才一手搂了上邪辰的腰,仿佛天下所有恩爱夫妻般,形容亲昵的在她耳边:“他不会来了!”
对于端木靳的动作,上邪辰并不排斥。既是出演他的王妃,这种小动作,理所当然应配合。
只是,对于端木靳那句“他不会来了”,上邪辰转头,微有些惊诧,她以为自己已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这么容易就被看了出来。
难得看到上邪辰露出这种不掌控的表情,端木靳明明应该内心小高兴一下,可是——
她这样盼着另外一个男人,他作为她的正牌丈夫,即便是不爱,却依然有些不舒服!
他忍了一下:“轻舟从来不喜离别,所以每次到了离别的时候,他都会早早离开。”
“我昨天还看见他的!”上邪辰下意识的问,她原以为他至少会送她一程的。
“今儿一大早走的。”端木靳说,手上微微带力,将上邪辰往马车方向走去。
几分不舍,她的目光再从人群中掠过。
没有,依然没有!她的心里涌起几分小失落。
也许,也许……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她想起那日,当他醉后戏言要带她走,倘她点头了,倘她答应了,是不是今日她就已经不在这里?
很快,她就笑了。
倘若时间倒流,倘若回到当日那一幕,她想她的答案已经是冷冷清清的,叫他清醒的时候再说那种话。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对她上邪辰来说,这个世界上顶顶重要的事只有一件:生存,而且是很好的生存下去!
至于感情,永远是游离在生存之外的惹不起碰不得的奢侈物。
那一生,她听过看过太多感情伤人的故事,若是可以,她希望一辈子不动情不爱人!
很快走到车门旁,目光透过骄阳撩起的门帘投向里面。g上被褥很厚实,一应红色,整齐的铺在上面。
子竟都摆放着满满的书籍,书架前面是一张玄木桌子,上面纸砚笔墨俱全。右侧是一个窄榻,上面铺着白色貂毛,靠窗,应该是专门用来看风景的,地上竖放着一尾古琴。
榻前是一张小方桌,放着烹茶等一干事物。而小方桌外侧,是一个火炉。冬天虽还未完全度过,可车厢里却是春意融融。
“进去吧,外面冷。”端木靳柔声,一手托在上邪辰的腰上,一手扶着她的手,极为绅士的将上邪辰送了进去,然后躬身跟了进去。
这时,骄阳从候在一旁的专门伺候貂儿的侍女手上接过黑仔,送到上邪辰手上后,这才小心放下车帘。
便就在车帘放下的那一瞬间,端木靳原本放在上邪辰腰间的手立即放了下来,两个人原本亲密无间的姿势也飞快隔了距离。
上邪辰垂眸,眼底是浅浅的笑,很好,她喜欢这种聪明的合作方,即知道自己不喜欢被人碰,就一定不会越过底线。
她抱着黑仔,坐在小方桌旁的凳子上,然后用帕子垫着手,拎起火炉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白水,然后将黑仔放在膝盖上,双手捧着水杯暖手。
端木靳则坐在靠窗的软榻上,只看着上邪辰的动作。
“你既在倒水,为何不替本王倒一杯?”端木靳问。
“你没手吗?我们是合作关系,我是你名义上的王妃,不是你的侍从。”上邪辰淡淡的,根本不抬眼看他。这种男人,过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总以为天下所有人都要绕着他们转。她才懒得理他!
“到了皇宫,你也是这态度?”端木靳微挑了眉。
“放心,到了有人的地方,本宫自会扮演好你的王妃!”她顿了一下,想起端木靳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被端木羡抢走,如今就在皇宫,只不知身居何位,她笑,冷冷的,“倒是你,别在关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