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都能在此建避暑别宫,自是因为这是绿树成荫、凉风抚面,资本主义者永远能把严热的酷暑苦夏过成享受的清闲日子,而有幸成为资本主义中一员的林阿宝更是过的乐不思蜀。
没有烦人的功课,有冰块降温的室内凉爽如夏,睡到自然醒,吃罢精致早点跟老师学习两个时辰画技,然后吃午饭,之后又睡一个时辰午睡,睡醒起来已经过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跟一起前来避暑的小伙伴们,划舟、垂钓、采荷花摘莲蓬,顽的一身汗回山庄洗个舒服的温水澡,吃罢晚饭,捧上新鲜的瓜果到院子里乘凉赏月,然后又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日子过的太舒适,别人苦夏的二十来天都是要瘦,就林阿宝都胖了两斤。对此谢安是哭笑不得,但见人顽的开心便也舍不得扫他兴致,先一步便随圣驾回建康了。可他低估了林阿宝放飞自我的心。
是以这日。林阿宝收到建康来信,笔峰自成风骨的字迹,婉转而直接。
建康渐起凉风,可缓缓归矣。
林阿宝:“......”这怕不是我认识的谢大佬。
“卟!”
没避讳人的林阿宝吓的收好信纸,可惜已经晚了。顾恺之已经忍俊不禁笑出声了:“噗~有生之年能见到安石写的情书,此生无憾矣!”
林阿宝恼羞成怒:“老师!”
情爱之毒太甚,连自家三叔也不能免俗呀!不小心瞥到的谢玄暗自腹议,尴尬咳声道:“顾先生您看,可要启程回建康?”
“回吧。再不回,某人可就忍不住亲自来请了。”说到这里顾恺之又想笑了,可收到宝贝徒弟恼瞪视线,硬生生把笑意憋了回去。不想他一句玩笑话却是一语中的,他们在回程半路就被某不请自来的人给截住了!
快马疾行,马蹄踏过地面的声音连绵成片,林阿宝好奇掀起车帘,却见领头之人清俊面容凛然,衣袂飘飘,奔马至马车边勒紧缰绳,宝马前蹄飞扬,谢安双腿夹紧马腹:“吁~”
林阿宝瞠目结舌。
谢安盯着林阿宝,眼内闪过笑意:“可要下来骑马?”说罢不待人拒绝,伸手托住林阿宝腋下就从窗户把人给弄了出来。
“!!!咳咳!”马车内正品茶的顾恺之顿时呛了下!
林阿宝吓的抱紧托住自己的手臂,谢安笑下:“别怕。”说着把人稳稳放在面前,双臂环过拽住缰绳,双腿轻挟马腹,驯服温顺的宝马便哒哒的渡步而去。
待顾恺之忙不迭探出头来,好友拐带他徒弟就剩背影了。这、还是君子楷模谢安石?!顾恺之严重怀疑好友怕不是被调包了!
官道两旁绿树成荫,斑驳阳光被微风吹抚的时隐时现,微风抚过吹起发丝飘飞甩到脸上,林阿宝不耐烦的拿手拢了拢,却听背后一声轻哼。愕然回首,才发现手上拢的头发是谢安的,更让人尴尬的是他既然拽断了两根!
“对、对不起...”林阿宝欲哭无泪。他既然把谢大佬的头发给拽断了!古人有以发代首的说法,这四舍五入就是一次刺杀?!
林阿宝一幅吓的要哭的模样,谢安垂目轻笑:“无碍。不过两根发丝,且是发丝先冒犯小郎君,小郎君无需自责。”
所以说不怪他,是头发先动的手?!林阿宝差点都要信了。“总归是阿宝冒犯了,谢世叔恕罪。”
闻言谢安示意马停下,托起林阿宝把人从背坐转成侧坐,似笑非笑盯着人:“‘谢世叔’这个称呼,如今是不是已然不太合适?”
林阿宝红了耳朵尖:“那该如何称呼?”其实林阿宝是想过这个问题的,但想来想去喊什么都不合适呀,喊‘谢安’或‘谢安石’?林阿宝心想他估计会在喊出的那一刹那咬着舌头。不为什么,他怂呀!
谢安心情大好:“这便要问小郎君了。”腿挟马腹让马再次渡步而走,转而垂目笑道:“还有时间,小郎君可以慢慢想。”
因为侧坐的关系,谢安气息吐到耳朵尖上让林阿宝忍不住揉了揉,让原本就红的耳朵尖越发绯红,谢安瞧在眼里,很有种咬上一口的冲动。好在君子楷模的行为准则还没全部丢完,离流氓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不多时马车追了上来,林阿宝上到马车,谢安把人护送回林府便自忙去了。而路上完全不知自己逃过一劫的林阿宝,还在拧眉苦想该叫什么,偏生这种事又不好找人商量,傻白甜只得自己一个人愁眉纠结,这一纠结来纠结去,时间便不知不觉溜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能干的纪夫人跟能干的阮夫人,把交换庚帖的大喜日子准备的差不多了。
好像都没正主什么事,这交换庚帖的大喜日子就近在咫尺。林阿宝有点绝望,有点崩溃,还有点焦躁,三者之余还有点纠结。他怎么好端端的就跟谢大佬配对了呢?!
傻白甜林阿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一种叫‘婚前恐惧症’的病症,每天起床到睡下,整个人都是懵的,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但比之他,更懵的是整个建康百姓呀!
谢安石终于要成亲了?
什么?!不是成亲是结契?
结契对象是名扬建康、画技超群的林府小郎君?!
你他妈的不会是在逗我吧?!惊掉一地下巴的建康民众无不如此想。
不说建康女郎们如何心碎一地,交换庚帖的日子如期来临。这日秋风凉爽、气温宜人,林府门前宾客如云,林遵文在门前不卑不亢礼仪周到迎客,后院纪夫人与众夫人也是相谈甚欢,吉时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