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透过铁门中间的小窗户,看着外面走廊,目光呆滞,心底深处,是满腔愤怒和对未知的恐惧。这里是江天市第一看守所,楚南被关进这里已经两个星期了。
“啪!”
突然,头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楚南不防,脑袋撞到了铁门上。
“发什么愣,快去把地拖干净,顺便把哥几个换的衣服洗了。”身后传来了沙哑的凶狠叫声。
楚南低着头,后脑一阵火辣辣的痛,强忍着心中愤怒,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转过身来,去拖地和洗衣服。
这里是男监区七号房,一个大通铺,足足住了十八个人,楚南是其中一个。
大通铺边是一个蹲便器,简陋的围了一下,就是卫生间。
楚南在这十八人里来的最迟,便睡在大通铺距离蹲便器最近的地方,什么拖地,刷卫生间,洗碗,洗衣服的脏活累活,都由他包了。
这些同监房的人中,什么贩毒盗窃,打架斗殴,强/奸的,放炮子,什么样的人都有。
根据入监的时间长短和所犯的罪行排资论辈,这七号房的号头是个毒贩子,年龄已经不小,得有四十左右,听说被关在这看守所已经一年出头了,名叫唐三礼,这号房里的其它人都敬称他为唐哥。刚刚打了楚南一巴掌让他去拖地洗衣服的是一个彪形大汉,三十左右的样子,理着光头,额头正中有一道刀疤,像长着第三只眼,看起来很吓人。
因为打架斗殴,将人打成重伤被关了进来,真名陈钱兵,外号“三眼儿”,说的是他眉心中的那道竖起来的刀疤像长了第三只眼睛。
“三眼儿”和唐三礼关系很好,在这七号房里横行霸道,算是这七号房里的第二号人物。
号房里其它十六个人不论想喝口水儿还是想上厕所,都要向“三眼儿”打报告,得到批准才行,唐三礼虽然是号头,却并不具体管事。
现在的看守所各号房里,都装了摄像头,没以前那么乱,但新人进来还是没少被欺负。
楚南一边替唐三礼和“三眼儿”洗他们换下的衣服,一边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一个看起来瘦瘦的很清秀的漂亮女人脸孔。
这个女人,叫李凤,他的女朋友,在银行上班,楚南则是一名兽医,双方谈了一年多,感情很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半个月前,楚南去李凤租住的房子时,却发现满地鲜血,一个男子倒在血泊中。
李凤双手拿着水果刀,衣衫破烂,浑身颤抖着。
这个倒地的男子楚南有印象,名叫林天阳,是李凤在银行里的上司,年青有为,家庭背景不小,其父亲是江天市白云区的副区长。
看到楚南,李凤哭着扑过来,满脸惊恐慌乱,哭着叫了起来:“楚南……我……我没想杀他……他……他想对我……我……我失手……我不知道……”
楚南脑海中,嗡嗡作响,大概可以猜出原由。
林天阳一直对李凤有想法,今天来找李凤,显然想对李凤不轨,结果却被李凤失手杀死了。
惊恐万状的两人,做了一个最错误的选择,楚南带着李凤,清理了一下现场后,便带着李凤想要逃走。
不过,在逃走的第三天,两人便在一家小旅馆被抓住了。
被带回江天市后,在刑警队里,如实做完笔录的楚南却被一个消息吓傻了。
李凤供述,林天阳想要强/奸她,她拼命反抗,这个时候楚南闯了进来,他愤怒之下,拿起了一边的水果刀,刺向了林天阳。
林天阳,是楚南杀的,她只是受害者,因为爱着楚南,所以才陪着楚南一起逃走。
双方供词完全相反,警方一时也不能确定真正的凶手,便将楚南和李凤都当成了杀人疑犯,投进看守所。
进看守所前,是要去医院做全身检查的,这个时候李凤检查出已经怀孕快一个月了,根据相关法律规定不能收监,警方便替她办了监视居住,可以回家居住,但有专人看管。
而楚南被关进了看守所。
副区长的独子被杀,这个案子,闹得很大。
虽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楚南脑子里依旧一团混乱,他想不到自己那么爱着李凤,就算看到她杀人了,冒着有可能被追究包庇罪的风险也想着带她逃走,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李凤在被抓后竟然将责任全部推到了他头上。
心头如同压着铅,说不出来的疼痛和惶恐,当那个侦办此案的刑警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楚南脑海里轰隆隆的如同一团浆糊。
“早点老实交待了,你也应该知道死者的身份,这个案子闹的这么大,你们两个都逃脱不了干系,早点交待,少受皮肉之苦。”
那刑警一边冷冷的说着,一边狠狠的连抽了他几个嘴巴。
那场景,楚南终生难忘。
回想这半个月的经历,如同一场噩梦。
突然,后背被重重踢了一脚,将楚南从回忆中惊醒过来。
背后响起了“三眼儿”的凶狠声音:“你妈的个逼,让你洗衣服你在发愣,你是不是想死?欠抽?”
“啪”地又给了楚南脸上一下。
楚南怒极,抬起了头来,便看到了“三眼儿”一张凶恶的脸孔,眉心中的刀疤显得格外的狞狰。
“怎么着?想还手是不是?你妈的个逼的吃了豹子胆了是吧!”“三眼儿”看了楚南表情,一下子提着他的衣领,高高扬起了另一只手便要再来一巴掌。
号房里的其它人都只是看着,有几个像楚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