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现如今这江湖上最轰动最震憾的事情是什么吗?”酒楼里有人在问。
这酒楼里围簇着不少的酒客,来自天南地北的装束全部都聚在了一起,听闻着高台之上之人的口若悬河、侃侃而谈。
这里本就是这座城市最中心、最繁华、也是最密集的地区,而这“归云阁”,也不愧是这都城中,年份最悠久、后台最硬朗的酒家,它不仅有着在江湖上都颇有名气的“碧蚁酒”,也还有着其他酒楼里不曾有过的布局。前台里是聚集了最多人的普通构造,临街眺望,比邻而桌,是搜集信息的好去处,而楼上则是用飞廊连接了五座的三层楼,设有单间的雅阁,盆栽字画,水石花树,娴静安雅,合适闲谈与静听。
而在此之上,还有最高规格的,亭榭、桥池、画舫、歌女,一画之境,拱手一人……当然,我们还是将眼光转回大堂。
高台上的汉子如悬河泻水般滔滔不绝,吸引了几乎是所有酒客的视线。但也终究还是有例外,就比如说在另一方的角落里,此时此刻,正有两位风尘仆仆的江湖人,他们似乎真的是又渴又累,没有朝他瞧上一眼,只是将所有的心力和精神,都放在了自己面前那一大桌的饭菜和酒水的吃喝上,仿佛这一锭银钱换来的满桌常菜,该是何等的珍馐!
“呼——”胡铁花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肚子,喃喃道:“我现在才知道,这些往日里最平常普通不过的酒水食物,竟然会是如此的可口和美味。”
“就像是这些来去过往的平凡人,往日里,你丝毫都不会觉得他们有什么珍贵的地方,”胡铁花望了望大门外的行人,又看了看那聚在一起的堂客,感叹道:“但是,只要你去往那枯燥的大沙漠一趟,等你再回来,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比他们更为可爱的人啦!”
“失去才知道珍贵,拥有的时候,却往往不知珍惜。”另一位食客楚留香也抬起头来:“就像是沙漠中的水、湖中的空气、还有——”
他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意有所指道:“我们这天上的太阳!”
恰逢那夸夸其谈的汉子也是刚刚好讲到:“……这原家的小公子,从来都是足不履尘般的人物,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他竟然是直接将无争山庄三百年来的基业都置于一旁,直接出手,镇压了魔教的一处总坛之下的第一据点,并在其废墟之上,直接建立起了山门,并将之命名为‘太阳神宫’!”
胡铁花的面色愕然,随即也禁不住升起了叹服之意:“我实在是不能想象没有了太阳的生活,又该是何等的冰冷和严酷,而这、这原少庄主,我曾经听说过,他似乎是一位……”
他看向楚留香,楚留香也轻轻点了点头,神情既敬且佩:“江湖上早已有所定论,他确实是一个瞎子。”
胡铁花竟感觉自己有些拙于言辞,一时之间,居然不知要说出怎样的话来,才能够表达出自己此时的心情。
“……据说在当日的那场大战中,魔教据点中走出过三位长老和十四位堂主,其中有成名江湖数十载的金丝刀厉传、千人屠饶凤、还有最喜掳人孩童的恶拐丐……那原少庄主孤身一人,独斗三长老,一手流云飞袖行云流水,浑然天成,短短百招之后,便取了那三位恶贼的性命……”那汉子眉飞色舞地畅所欲言,仿佛那一入江湖,便干出这等翻天覆地大事的人,会是他自己一般。
酒堂里一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但那魔教又怎能就此干休?”那汉子一拍桌面,满脸愤慨道:“虽然曾经的铁中棠铁大侠他老人家将那魔教的上一任教派的教主打断了心脉而死,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去了老的,来了小的,谁知道那躲在暗水沟里的魔头们,会不会又推出了一个小贼子,百十年后,又是一个大魔头横空出世!”
“有理有理!”堂下人纷纷叫嚷道。
“所以原公子有感于此,便决定在这魔教之尸骸上,建立起一座煌煌太阳神宫,以敌人之命脉,滋生我等之光耀,让那些汲汲营营、撕肉吞血的恶人们,一踏入这江湖,犹如踏入遍地之日光,一切罪与恶,俱都无所遁形!”汉子仰视般长啸道,一副恨不能亲身追随、五体拜服的尊崇模样。
“这只是你的畅想吧?”观众里有人并不买账,低低声说道:“我怎么也还听说过,他原公子之所以建出这么一座永世镇压魔教的神宫,其实只是因为,他幼年之时的目盲,便是与那魔教贼子有关系,否则的话,那原老庄主何等的人脉财富,又怎么会连自己亲子的眼睛都治不好?”
“谁?是谁在说话?”那汉子恶狠狠地瞪了下去,虎目厉光,不可逼视。
人群里一片寂静无声,没有找出发声者的汉子重重地哼了一声,面色激昂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太阳神宫昭告江湖之日,华山派和万福万寿园便第一时间派人送上贺礼,那枯梅掌门更是立誓说,他原少庄主曾在魔道中人手下,救出了一位她们华山派的嫡传弟子,日后,只要太阳神宫不做出奸恶之事,她华山派便永远是他太阳神宫的盟友!”
“哼哼,那魔教小贼居然还不肯罢休,出了重金,去聘请江湖上有名的杀手,想要直接置原宫主于死地,但,”汉子蔑然道:“不论是‘飞天一箭’萧雨鹰,还是‘铁骨折扇’温怀安,俱都折戟沉沙,听说他们最近想要延请的是江湖中出价最高、出手最狠、但也是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