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居。
乌四爷离开之后,墨梅和她的同伴也离开,闫族长借口诸事缠身也告辞了,独留下无言公子陪着他品尝茶酒。
无言公子对茶酒很有兴趣,细细品味、深思研究,忽略了对面诸葛弈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
“时间不早了,你不回去看看吗?”
“花间楼没有我亦可,与其花费时间应付那些达官显贵,不如研究研究这茶酒。”无言公子抢来红陶壶又斟满一杯,嗅闻清冷茶香的美酒,忍不住感叹:“诸葛兄,你几时想到用茶来酿酒的?真真有趣的很呢。”
诸葛弈揉揉眉心,压下心底的不悦。若非无言公子是花间楼主的属下,他早命人带去一顿鞭子。这厮年少时没见如此厚颜无耻,怎几年未见之后不仅厚脸皮还会耍赖。
“主人,大事不好了。”
老掌柜推门而入,手里捏着一块镂雕莺鸟的血玉佩。
诸葛弈一眼认出血玉佩是他新送给海棠的,上面的镂雕莺鸟是她随意画的。他伸手接来血玉佩,问:“谁送来的?”
“不知。”
老掌柜急得额上冷汗,心询问:“主人,要不要派人去寻寻主子,老奴担心有人对她不利。”
“不必。”
诸葛弈远眺窗外,两道黑影如煞气扑来。他故作淡定地坐着,直到凌空奔来的二人穿窗落定。
“尉迟归的侍女墨梅和她的两个同伴挟走主子,暖阁无打斗痕迹。自青萝发现已寻找快一柱香的时间,无果。”
鬼手冷肆随意坐在角落的柜子上,对同来的千夜递个眼色。
千夜略迟疑,谨慎开口:“尉迟公子的侍婢曾与莫妍秀一起混迹江湖,她是否可信?”
“下唯自己可信。”
诸葛弈松开手掌,血玉佩交给千夜,“去莫氏南府寻人,或许莫妍秀与墨梅之间有隐密。”
“是。”
千夜攥紧血玉佩,与冷肆交换个眼神便跃窗离去。
冷肆盯看无言公子,沉声问:“听闻无言公子送一位花魁娘子给闫族长作贵妾,不知无言公子知否闫族长的心思?”
“我不知,亦不想知。”
无言公子抱住红陶壶,讪讪笑:“海棠姑娘能有命活着回来,我便遵守承诺。她若死了,别怪我袖手旁观。”
“无言公子果然知道是谁绑走了主子。”
冷肆恼火,一个闪影攻袭,藏于袖中的精铁丝瞬间缠住无言公子单抱红陶壶的胳膊。
无言公子临危无惧,换个手抱住红陶壶,笑:“鬼手冷肆,你行走江湖多年该知道我们花间楼的规矩。我知晓海棠姑娘的下落,知晓挟持她的人是谁,知晓她会被带去什么地方,可无人能逼着我违逆花间楼的规矩。你不行!”扭头看向诸葛弈,倨傲:“他也不校”
冷肆忿忿,问诸葛弈:“你不管吗?”
诸葛弈冷淡答:“管什么?花间楼的人几时轮到我们来管?你不服气,去青州见庄楼主告状。”
“诸葛弈!”
冷肆气极,放开无言公子,转而向诸葛弈发火。得知海棠离奇失踪,他的火气就压不住了。下竟有权大包的从他和千夜的眼皮子底下挟走海棠,没有比这样更令他们受辱的。
诸葛弈龙眸垂敛,修长手指轻轻摩挲茶杯的杯沿儿。好一会儿,他警觉地看向无言公子,难怪乌四爷走了、闫族长走了,墨梅等人走了,他却迟迟不肯离开。原来他耐心的等待是为了这个。
“你想知道什么?”
诸葛弈开门见山。无言公子早在来之前已知晓墨梅等人会挟走海棠,而他一直等在这儿绝非贪图茶酒。刚刚他提醒冷肆不可坏了花间楼的规矩,意在表明他有所求。
无言公子放下红陶壶,拍掌称赞:“果然是下第一大商活死人,什么都瞒不过你。”
“吧。”
隐秘的身份被揭穿,诸葛弈并不意外。毕竟无言公子是花间楼主最信任的属下,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并不奇怪。
无言公子冷瞟一眼碍事的冷肆,:“我要的不多,江南四大家,随便哪一家都好。”
“胃口不,不怕吃撑吗?”
“怕呀,所以才敢从诸葛兄的嘴里夺食。”
迎着龙眸森寒煞意,无言公子重抱起红陶壶,“诸葛兄,我有耐心等,只怕海棠姑娘等不了呢。望你早做决定,我在花间楼恭候大驾。告辞!”
“滚!”
冷肆怒吼,撸袖子准备抓他从窗子丢出去。
无言公子抱着红陶壶走窗子翩然离去,即便离得远远的亦能听到他激动的大笑声。
冷肆旋身怒问:“诸葛弈,你到底答应他什么?江南四大家势力如日中,岂是八大氏族能比的?毁掉江南四大家是痴人梦,你不该答应他的。”
诸葛弈浅饮杯中苦涩难咽的冷茶,淡淡道:“去乌氏族村盯着,阻止乌族长与莫族长见面。”
冷肆站着不动,朝他怒吼。
“诸葛弈!”
“滚!”
诸葛弈一声低斥,冷肆愤愤离去。谁不知道江南四大家的背后有朝廷作靠山,谁不知道四大家主共同掌控江南的命脉,官、民、商、江湖、乃至舶来商卒皆由他们统管。
元家的五爷元煦用了整整十年才在江南苏州一带站稳脚跟,算是有名气。可凭他的实力和谋智,在四大家前仍是不值一提的人物。
“主人,派去盯住墨梅姑娘的人回来了。”
“带进来。”
诸葛弈面朝窗外,背对门口。他的心绪很乱,原本的计划忽然掺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