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弈的新宅子比邻旁栗海棠的新宅子还要大上三倍。八大氏族中前来道贺的老爷们、公子们无不羡慕嫉妒。
共二十八间房,六进六出的大宅子有琼台雕楼、醉阁曲堂、花庭雨榭、重山幽州。前有高屋宏宇玉梧桐,后有镜湖万艳花;飞鹤折枝映潭影,百鸟归巢落碧丛。v更新最快/
诸葛弈邀请众位老爷们、公子们一起游览宅院最得意的美景,顺便留下各位公子们的墨宝。
待众人一起游玩疲累后便来到前院旁边的大戏园子边赏戏边品酒划拳。
诸葛弈陪着六位族长登上大戏台对面的悦音楼,而众位老爷们被请到一楼,众公子们安排在大戏台的两侧环廊里。
侍童小左捧着一副字来到诸葛弈身后,委屈说:“主人开恩,下回别让奴才去向小主子讨墨宝啦。小主子为这幅字,险些吃了奴才呢。”
诸葛弈回头看小左欲哭无泪的表情,忍俊不禁问:“她发脾气了?”
“哪里是发脾气那般容易?险些挖掉奴才的双眼呢。幸好夫人们拦着劝着,小主子才罢了手。”
诸葛弈莞尔,薄唇浅浅勾起。
莫族长会心一笑,说:“都被你宠坏了,写个字也能发脾气。”
“莫族长别只怪我一个,要受罚也该一起。你家那两位哥儿比我还宠惯她呢,还有躲去江南死活不肯回来的君珅,他是最宠惯她的罪魁祸首。”
莫族长无奈道:“我那逆子能得奉先女赏识乃是他三生积福,有何资格敢宠惯奉先女?再有,南府的侄子顽劣不服管教,令我那二弟很是忧愁。唉!这两个逆子终日厮混于市井,败坏了我莫氏族的名声呀。”
“莫族长此话差矣,晟桓和晟泓虽堂兄弟却感情深厚、不争不斗,乃莫族长和莫氏几位老爷做出谦和礼下、兄友弟恭之表率,让晚一辈的公子们从小耳濡目染,自然同心同德、亲睦谦恭。”
诸葛弈的一席漂亮的恭维话让莫族长笑逐颜开,明知他虚意假情,听在耳里堪比天籁。尤其在几位族长面前被诸葛弈夸赞,更觉脸上有光。
闫族长笑眯眯地调侃:“难怪子伯贤侄能挣下这数不清的家业,如我等这拙口笨舌之人与子伯贤侄抢生意,恐怕穷得连西北风也喝不上喽。”
几位族长畅怀一笑,犹以没心没肺的典族长笑得最大声,程族长和司族长最为谨慎,笑声如蚊蝇。
诸葛弈懒得理睬这些奸诡的老狐狸们,他取来小左捧在托盘上的墨宝,说:“再去一趟,就说:后宅的小戏园子也开了戏,待奉先女和诸位夫人用过午膳后请移步后宅的小戏园子赏戏。”
“啊?还让奴才去呀?”
侍童小左一脸愁苦,早知道他主动揽差事替老管家阿伯去忙着收礼,清点礼物入钱库可比面对小主子轻松多啦。
“还不快去!”
诸葛弈斜睇小左,若无几位族长在此,他早一脚踹出去了。
耿直的典族长是个藏不住话的人,看侍童小左走了,他搬凳子硬生生挤到莫族长和诸葛弈之间,一脸好奇地盯着诸葛弈,嘴里振振有词地嘀咕。
“没瞧见你有何不同呀,怎就短短几年间赚下这旷世奇观的家业?”
诸葛弈端正坐好,任由典族长仔仔细细地打量。他并不觉得这宅子值钱,也不觉得自己赚来的家业可称为“旷世奇观”。或许他的另一个身份太过辉煌,这小小的画师、小小的大掌柜、小小的皇帝爪牙已不放在眼里。
“子伯贤侄,今日你且说一句实话,你到底是谁?”
典族长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既心存怀疑便当面质问清楚。他不喜欢借别人之口得到答案,尤其他最欣赏的儿郎。
因知晓典族长的品性正直,诸葛弈并不恼怒他的无礼直言。有些事如纸包火,微弱火苗亦不能被纸包裹住,终有燃烧泄漏之时。
燕族长感叹:“子伯乃天下奇才,自有与人不同之处。他俊美绝世无双,他才高八斗谋略绝鼎,他精通医毒师承医仙,他绘技一流震惊天子,如此与众不同之英杰又怎会是浅水蛟龙呢?”
莫族长频频点头,自叹不如。
“想当年咱们这些人走南闯北之时,也没像子伯贤侄这般雄才大略,积攒下一份可匹敌国库的家业。”
“莫族长请慎言。子伯的钱虽多,却不足以与国库相比。皇帝掌管天下,他若喜欢谁兜里的金银,谁敢私吞?天下权势财富皆皇恩,你我兜里的这点小钱儿,是皇帝恩泽百姓的。”
“是是是,子伯贤侄说得是。”
莫族长忙顺应诸葛弈的话,免得一句话说错了满门抄斩。谁知道在座的族长们会不会传到京城,传到皇帝老儿的耳朵里。
诸葛弈见老管家阿伯抱着一个酒坛登楼来,向族长们行礼后,先将酒坛放在桌上,才双手比划。
阿伯(手语):主人,小主子怀疑闫夫人性情大变与闫族长和三清道人有关,请主人派人暗中探查,看看此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诸葛弈龙眸含笑,佯装无奈道:“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竟敢命令起我来。好好好,你且依从她的意思办吧。”
阿伯颌首,指指桌上的酒坛子,(手语):这是小主子送来的梅花香露,最是解酒的。
“怪不得让你抱来这坛子东西,原来想堵我的嘴啊。好好好,随她的心意吧。”诸葛弈吩咐阿伯去寻个最懂调羹梅花香露的婢女来。
阿伯摆摆手,对楼梯处咳嗽两声,便有半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