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二爷离开了,与其说来请安,不如说来立下马威的。在他看来,少不更事的栗君武哪有胆量去伪造一堆彩瓷赝品来贩卖?若背后没有人唆使,栗二老太爷怎会纵容孙儿来败坏自家的生意?
要知道他亲自烧制的这窑彩瓷器,虽不如江南御贡官窑的彩瓷等极高,但民间贩卖亦是趋之若鹜的精品瓷器。
没有栗君武的胡作非为,栗二爷可借助这窑彩瓷器狂赚一笔银子,令栗氏族的族人们看到他的睿智和手段。
可经过栗君武私造赝品彩瓷抢先在瓷裕镇集市贩卖,谁也不确定江南大商们是否会反悔,切断与栗二爷谈好的生意。
这个不确定让栗二爷感到恼火,他先急到栗二老太爷私宅去施压,不准栗君武继续贩卖那些粗劣的彩瓷盆子,又来奁匣阁新宅子向诸葛弈和栗海棠警告不准再挑唆任何人来破坏他的生意。
诸葛弈那句恭维的话太虚伪,明知道栗二爷揽下栗君武犯的错,却偏偏记在栗二爷的功劳簿上。
栗海棠好奇诸葛弈为何顺应栗二爷的意思,为何不揭穿栗二爷“揽功”的假意。
诸葛弈投给她一个静待好戏的眼神,唤来青萝再给她换一身贵公子的打扮,带她去五味居赴约。
栗海棠以为诸葛弈要带她去品尝新招牌粉蒸梅肉,谁知马车绕到后院直入院内。他带她走暗楼梯,不往上却向下走,直入五味居的密道绕过几个弯,竟来到五味居邻旁的客栈。
“庆福客栈。”
密道出口的铁门挂着一个小木牌,写着出口所在的名字。栗海棠轻声念完,发现她走过的许多弯路四通八达,难道还通往更多的客栈、食肆?
“师父,庆福客栈不是乌二爷的私产呢?怎会和五味居的密道相连呢?”
“有些人不能只看明面。”
屈指在铁门上敲三下,铁门那边也回应三下。诸葛弈握紧海棠的小手,等待铁门打开。
哗啦!
铁门应声而开,潇洒的乌四爷笑脸面迎,作揖道:“我已久候多时。”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诸葛弈鞠躬揖礼,“拜见乌四爷。”
栗海棠盈盈一拜万福。
“乌四爷大安。”
“拜见奉先女。”乌四爷揖礼,对她忽然出现颇为惊讶。但他不会询问诸葛弈,淡定地招呼他们进来:“子伯贤侄,请!”
“乌四爷请。”
诸葛弈重新握紧白嫩小手,在乌四爷面前毫不防备。
栗海棠也坦然被他牵着小手,随乌四爷一同进到客栈后院的一处隐蔽小房。
即使看到也不作疑问,乌四爷对他们之间的情愫哪有看不出来的?他生在大家族,年少男女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是最美好、最纯真、最让人不忍惊扰的。他亦是过来人,怎会不懂呢。
“来,先喝杯茶。我猜栗二爷很快便会来了,那几位江南大商已盘桓数日。今儿集市贩卖的粗劣彩瓷虽不屑大肆采购,但他们正商量压低价格呢。栗二爷想要狠赚一笔,恐怕愿望要落空喽。”
“乌四爷认识那些江南大商?”
栗海棠惊讶,没想到fēng_liú不羁的乌四爷竟是个隐藏高手?
“不认识。他们就住客栈里,正巧我的客房与他们一墙之隔。”
乌四爷尬笑两声,把自己偷听来的消息很爽直的转告给他们,没有半点偷听窥视的羞耻感。
栗海棠大为惊叹,没想到你是这般厚颜无耻的乌氏四老爷。不过她也喜欢偷听,以前她常爬去无心院墨语轩的屋顶,偷听诸葛弈、翎爷和秦五爷的闲聊,为此常被诸葛弈打屁股惩罚呢。
“嘘!”
诸葛弈警觉起身去关门,站在窗子旁窥视院子里的动静。
乌四爷食指指向西墙,默默提醒海棠坐到西墙下的美人榻去。
栗海棠轻踮三寸金莲溜到美人榻坐了,猜测这堵墙的另一边更是江南大商们居住的客房。
果不其然,院子里传来栗二爷爽朗的笑声,还有几位南方口音的老爷们争相恭维,惹得栗二爷笑声更欢愉。
“栗二爷,我们带来江南最好的茶叶,请来品鉴品鉴。”
“好,好。哈哈哈,请!”
为首的江南大商姓林,与栗二爷虽不深交,却也做过几次生意。此次领着同乡商友来采购彩瓷,正是受到栗二爷的密信邀约。
栗二爷随江南大商们进了客房,笑说:“此次林大哥与各位朋友来得突然,我又忙于烧制彩瓷之事,还要管治整个栗氏族,实在分身乏术。未能招待好各位朋友,在下深表愧意。待下次各位朋友来玩,定要我尽地主之仪邀请各位到寒舍小聚。”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抢先道:“栗二爷客气啦,我们来此正为彩瓷器。今早我们逛逛集市,见到许多小摊上贩卖粗劣的彩瓷盆子。不知与栗二爷精心烧制的彩瓷器有无干系呢?”
栗二爷料定这些大商们会如此问,试图借劣质彩瓷之故来压低他的彩瓷价格,幸好他来之前早有准备。
林大商讪讪道:“栗二爷,我们江南也有以瓷为名的镇子。数代经营御贡官窑,烧制彩瓷更是一绝。你想我们大肆采购,恐怕要拿出令我们信服的彩瓷器才行。”
栗二爷笑而不语,从怀里摸出一个绣纹漂亮的荷包,取出一把有趣的彩瓷玩意儿,一一分发给江南大商们。
“这些小玩意儿是送给各位家中稚子的,望笑纳。”
“多谢。”
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