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完肥羊,准备割肉的秦五拿着小刀子走来,躬腰俯视不服气的栗君武。
“瞧你年纪不小,吹牛皮的本事挺大。饿一顿就受不得,若行走江湖挨个十天半月的饿,你还不早早的做强盗去?”
栗君武恼羞成怒,反驳道:“行走江湖怎会饿肚子?你们别以为我年轻就诓骗我,教导我功夫的师父们皆来自江湖,他们从未说过江湖人会饿肚子。”
秦五乐了,诘问:“既然教导你功夫的师父来自江湖,那他们有没有告诉你,为何留在你家呢?他们行走江湖能赚到大把的银子,何苦去教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娃娃练些三脚猫的功夫呢?”
“你胡说!我才不是三脚猫的功夫。”
栗君武愤愤不平,四肢用力挣扎着试图摆脱绳子的捆绑。可他发现自己越是用力,绳子像一张大网在不断收紧。
“啊!救命啊!……我……我快喘……喘不过气了!……救……救命……啊!”
秦五叉腰站直,笑呵呵地看着被捆成一团呼喊救命的栗君武,好心提醒:“小娃娃,你别再挣扎了。那绳结打的极妙,你越想挣脱它越收紧,最后勒死自己可别喊冤。”
“嗯嗯,这就叫作茧自缚。”
翎十八也拿把小刀子走来,挑割开绳子把憋红脸的栗君武。
终于自由的栗君武瘫躺在地上大口喘息,两眼直呆呆地盯着翎爷的俊脸,很不甘心地说:“看我年轻就欺负,你们还算是正义的前辈吗?想看我服软,做梦!”
翎十八笑容立即变臭脸,踢了不服软的栗君武一脚,拿着小刀子走向篝火,骂道:“不识好歹的小崽子真以为自己是狼呢?顶多是只看家守院的小奶狗子,竟敢和我汪汪叫。爷好心救你,不知感恩还敢叫嚣,真给你脸呢。”
“哈哈哈,翎爷别火,待我丢他去祁山镇混些日子,让他见识到真江湖的凶险,保准他乖乖的指东不敢往西,吃屎绝不吃饭。”
“哎哟,闭嘴吧,真特娘的恶心。”
翎十八嫌弃地冷白秦五,小刀子割下一片油咝咝的烤羊肉,塞到嘴里用力咀嚼,夸赞:“嗯,肥羊很嫩。”
秦五一脸期待,“味道怎样?我下料很足的,尤其是这巴蜀来的胡椒要多洒些。还有这野茴香乃是波斯国种植的,非咱们这儿种出来的那种粗劣香料。”
“祁山镇的香料贩商一年售卖粗劣香料不计其数,秦五爷从中获利以万两黄金为计。如今为博翎爷一句夸赞,贬低自家产的香料粗劣,秦五爷当心回祁山镇后被人追杀呀。”
无言公子故作善意的提醒,笑眼藏刀不怀好意地看着秦五。
秦五轻哼,割下满满一盘肥羊肉洒上胡椒粉末,端给无言公子,不屑道:“祁山镇里一年不知有多少人磨刀霍霍要取我的脑袋挂城门,可他们只敢暗地里磨刀,谁也在我面前放肆过的?倘若在自己家门口被追杀,我还混什么江湖,趁早一刀抹脖子算了。”v更新最快/
秦五爷说话直来直去,行事豪爽仗义,这正是他立足于江湖的手段。看似粗心大意、放荡不羁,可无人敢与他挑衅,曾经那些与秦五唱反调的江湖同辈们早已变成黄土陇中的皑皑白骨。
无言公子干笑两声,拿小刀子叉起一块烤羊肉咀食,顿时两眼放光、赞叹不绝。
“没想到秦五爷还有这般厨技,真是令在下佩服不已。这烤羊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外皮酥脆焦香,皮油肉嫩香料味儿十足,真是人间美味呀。”
“嗤,无言公子真会说话。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这烤羊都要被你说活了。”
瘫躺够了,栗君武坐起来嘲讽无言公子的虚伪,扭头看向割羊肉的秦五,问:“秦五爷果真要带我去祁山镇?我很想亲眼见识真江湖是什么样儿的。”
秦五爷把新割好的羊肉堆在盘子里,递给小少年,“想跟我回祁山镇也不是不行,但你要签个契约。”
“什么契约?我要卖给你当奴仆吗?”
早饿得眼冒金星的栗君武大口吃肉大碗喝水,平日被教导的那些餐食规礼都抛诸脑后。
秦五又开始割肉,一把小刀在他的手里旋飞,数片羊肉落入盘子里。他斜睇一眼狼吞虎咽的小少年,很嫌弃地说:“就你这养尊处优的小崽子扔到虎狼窝子里不出半日便尸骨无存。念着我家妹子的善心,我便成全你。”
栗君武鄙夷地咬牙道:“奉先女?她整天与八大氏族的族长们斗来斗去,有何善心可言?别被她的清纯外表骗了,她的心思恶毒呢。”
“呵呵。”
无言公子发出嗤笑,偷瞧诸葛弈的神色平静,默默为无知的栗君武点根白蜡烛,希望这蠢小子命大。
秦五也不自觉地看向诸葛弈,颇为同情地说:“小崽子,念在你年少无知,你若将刚才的话收回,我便替你求求情。”
“收回什么话?说奉先女恶毒?”
栗君武一脸无知地诘问,见秦五朝他眨眼睛,他傻傻地问:“秦五爷,你的眼睛被风沙迷了?要不要取些清水来洗洗?”
“哈哈哈!”
翎十八畅怀大笑,看白痴似的打量抱着羊肉盘子的栗君武,感慨道:“真该让栗二老太爷亲眼瞧瞧他的老儿子,怎么瞧都不像是他的血脉呀。这傻乎乎的,果真是老狐狸的儿子?”
无言公子也觉得栗二老太爷替别人白养了儿子。这小崽子的智商堪忧呀!
千夜保持缄默,但他决定把栗君武犯蠢的事情回去后详详细细的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