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一亲芳泽的诸葛弈克制着,视线移向不远处的几位姑娘。
“诸葛哥哥,你来找我们玩吗?”
元俏高兴地跑过来,水汪汪的眼睛痴恋地凝视着心仪已久的少年。他若寄居于元家该多好呀,她就能请老祖母作主嫁与他为妻。
忽然,少年俊美绝世的脸庞变成一张清秀漂亮的脸蛋,元俏猛得后仰头眨眨眼看清挡在少年身前的小姑娘。
栗海棠叉腰站着,杏眼冷嗖嗖地释放愠怒寒光,不善地警告:“元大姑娘,收起你那脏肮的念头,师父是我的。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娶你为妻。”
“他若愿意,你能阻止吗?”
元俏偏与她抬扛,最不喜欢她仗着诸葛弈的宠爱就霸道无礼的样子,好似全天下只有她能配得上他。
栗海棠点头,胸有成竹地说:“能。”
“你……讨厌!”
元俏又气又恨,跺跺脚发泄不满。
栗海棠斜睇一眼,指着被踩踏的青石地砖说:“喂,你别踩坏了啊。”
元俏微怔,低头看看脚下的地砖,羞恼道:“我就踩就踩就踩!你能奈我何?踩坏了,大不了赔钱便是。”
“一块青石砖的价格比你脚上的鞋子还贵呢,我登门讨债遭殃的定是你呢。”栗海棠笑弯弯杏眸,主动牵着诸葛弈的大手往屋子里走,路过莫妘秀和乌银铃的时候说:“午膳在这里用吧,正巧刘厨娘今儿做了新菜,我们都有口福啦。”
莫妘秀谢过,拉着莫如秀跟在后面。年幼的莫如秀正是贪玩的时候,想与院子里的小丫鬟们玩丢彩球又不敢反抗大姐姐的命令,噘着小嘴不情愿地被拉进屋子里。
堂屋里临时摆了两张桌子,栗海棠坐主位,诸葛弈和莫晟桓坐两侧;另一张桌子,莫妘秀坐主位,莫如秀和乌银铃坐两侧,副位留给贵客元俏。
几人落座,立即有青萝和杨嫫嫫领着小丫鬟们摆桌布菜,又有李嫫嫫领着老婆子们把炭火盆放在周围,罩上铁笼子。
食不言、寝不语,一顿午膳吃得安安静静。就在栗海棠准备请几人移步西暖阁用茶时,就见杨嫫嫫领着侍童小左匆匆进来。
小左揖礼:“拜见小主子。”
“嗯。”
栗海棠颌首。
小左又揖礼拜见元俏,莫妘秀等人,才向诸葛弈禀告:“主人,莫族长派人来传话,请主人到瓷源堂议事。”
话音落,李嫫嫫拿着一封帖子匆匆进来,行了礼,道:“大姑娘,瓷源堂遣人来请。”
“正是巧啊。”
栗海棠感叹,对诸葛弈说:“师父,咱们一道去吧。乘你的马车,我也便宜些。”
“好。你且更衣,我去大门外等着。”
诸葛弈朝莫晟桓点头,二人起身向几位姑娘道别后又从西跨院离开。莫晟桓依着诸葛弈的吩咐去了镇郊的秦氏庄子见老管事,只说“事成”二字便可。
莫晟桓心中怀疑却没有拒绝,他不喜欢阴谋诡计,但相信诸葛弈的品性。既为挚友,愿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海棠,你小心些。”元俏隐隐察觉一丝不安,她对八大氏族的族长没有半点好感,总担心栗海棠会遭人暗害。
“好。”
更衣回来的栗海棠见小姐妹们没有走,元俏更是一脸担忧。她心里暖暖的,拉着元俏的手小声叮咛:“赶快回去告诉元老太爷,近来镇子里不太平,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千万别掺和。”
“你放心,老祖父和父亲已命令家中人不许外出,就算采买家用的仆人出去也有时间限定的。”元俏知道海棠是真心担忧元家,心中不胜感激。随着海棠一起走出东跨院,她小声叮嘱:“你若有事即刻派人来告诉我,拼尽元氏一族之力也会保你平安的。”
“多谢。代我向元老太爷和太夫人请安。”
栗海棠颌首致意,看向莫妘秀,笑说:“妘秀姐姐回去小心行事。”
“你放心。”
莫妘秀只说三个字已表达满满的感激。从她们母女被欺到无立身之境,到今日掌权莫氏南府,皆是栗海棠倾力相助的结果。
“姐妹们都各自保重,大风大浪来了,咱们都要好好的。”
栗海棠长长舒气,笑中含泪、泪中含笑。
姐妹,并非有血缘牵绊才算真,患难之中同舟共济的感情更深。真正试炼姐妹情深的坎坷来了,有人能携手共进、甘苦相知,有人却见势不妙避恐不及。
栗海棠蹲下来抱抱年幼的莫如秀,三周半的女娃娃扑在她的怀里软软的小小的,让人恨不得日夜守护着。
“七妹妹,你先和大姐姐回家。等姐姐闲时带你骑马去摘果子吃,好不好?”
“好。”
莫如秀乖巧点头,短粗的小胳膊抱抱海棠,奶音儿叮咛:“姐姐早点回来,记得好好吃饭。”
“好。”
栗海棠笑了。小妹妹以为她和莫二爷一样离家去做生意,才会叮咛她要好好吃饭。真是可爱又懂事的女娃娃,若小旺虎还活着恐怕也会说几句“少年老成”的叮咛,然后一副我是大人的严肃表情。
想到夭亡的弟弟,栗海棠刻意隐藏在心中的那道伤疤又痛起来。她垂眸含泪抱紧莫如秀,闷闷地说:“姐姐会听话,早早回来,好好吃饭。”
“嗯。”
莫如秀很认真地点头,脱离栗海棠的怀抱跑到莫妘秀身边,挥挥小手奶声说着“再见!”
“呵,小丫头。”
栗海棠破涕而笑,与几位小姐妹行礼后便走了。
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