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奁匣阁,栗海棠为感谢诸葛弈和栗君珅的保护之恩,决定亲自下厨。
奁匣阁的规矩太多,又是这敏感的时期,陈嫫嫫提醒海棠要避嫌,与两个男人独处于一室的消息万一传出去会遭人耻笑,更不好向八大族长解释。
栗君珅也觉得陈嫫嫫的顾虑甚为妥当,正准备劝海棠打消亲自下厨之事,被诸葛弈的两个侍童架去无心院。
诸葛弈觉得奁匣阁规矩多,邀请海棠去无心院的厨房做菜比较随意,也不会引起八大家族的族人反感。
陈嫫嫫又跳出来反对,劝海棠三思而行。理由,照旧。
栗海棠左右为难,只好与诸葛弈约定,她在奁匣阁后院的厨房做菜,然后请陈嫫嫫安派小丫鬟送去无心院。
诸葛弈应允,悠哉地踩着四方步回去无心院。
陈嫫嫫一路唠唠叨叨,扶着栗海棠回奁匣阁二楼的卧室更衣,又亲自去后院吩咐厨娘们把需要的蔬菜和肉等食材准备妥当。
换上家常的短袄长裙,梳起简单的发辫,栗海棠对着菱花镜仔细照照,长长吁叹。五年生活在囚牢里,不知道小兰姐姐是如何消磨时间的。
“果然是美人,怎么打扮都漂亮。”
诸葛弈提着一壶酒坐在后窗的窗台,一手搭在屈起的腿膝,银雪长发飘逸随风而舞,像极了画中仙人的样子。
栗海棠眨眨杏眼,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惊呼:“你不要命啦。掉下去摔伤了怎么办?”
诸葛弈淡淡一笑,把酒壶塞给她,“等烦人的老太婆来了,你闭气十个数儿,摔碎这酒壶。”
“不要。”栗海棠噘噘小嘴,把酒壶塞回去,“我不喜欢满屋子酒味儿,怪难闻的。”
诸葛弈无奈,只好翻身跳进来,陪着栗海棠坐在桌边等着陈嫫嫫。
“大姑娘,后厨房已经准备妥当,我扶你下去吧。”
“闭气!”
随着陈嫫嫫掀起门帘进来之时,诸葛弈沉声一喊,酒壶摔在地上,满室弥漫浓浓的酒香。
栗海棠闭住气息,曜黑大眼睛怒瞪始作甬者,伸脚踩在他的鞋上。
哼,混蛋!谁让你摔酒壶的?啊?
谁让老太婆太碍事,怪我喽!
诸葛弈摆出无辜脸,揽着杨柳小腰入怀,带着她一跃飞出后窗。
“啊!”
半声尖叫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栗海棠恼火地小拳拳捶他的胸膛。
臭混蛋,你想死别拉我作陪行不行?我至少还有五年的活命呢。
哥哥带你一起飞,你还不满意!
诸葛弈继续装无辜脸,抱着小姑娘在屋檐和墙头上健步如飞,还不忘用小姑娘的香罗帕塞住她的樱桃小嘴。
从奁匣阁的高墙跃下,穿过无人的西夹道,抵达一处隐藏在瓷雕花墙后的小拱门。
推开隐藏在瓷雕花墙后的小门,栗君珅的脑袋探出来,压低声说:“子伯兄,我父亲来了。”
诸葛弈大喘两口粗气,竟把栗海棠塞到栗君珅的怀里,“抱她去厨房,我去打发你爹。”
栗君珅瞠目,眼睁睁看着诸葛弈急匆匆去前院见栗族长,一边走一边整理凌乱的长袍。
“唔唔!”
栗海棠发出两声提醒,询问自己的嘴巴塞着东西是不是可以取出来。
栗君珅警惕地观察四周,说:“海棠妹妹,你乖乖的别出声,我抱你去厨房啊。”
相比诸葛弈的矫健灵活,栗君珅这文弱书生的身手能把海棠从后院抱到十丈外的厨院已是惊人之举。
终于平安落地,栗海棠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嘴巴被香罗帕塞得满满的,牙龈也撑得疼。
栗君珅双手叉腰“呼哧呼哧”的气喘,他环视小小的厨院,指着灶房旁边的棚子,“那里有蔬菜。”
“唔唔!”
栗海棠怒了。难道要她塞着嘴巴做饭吗?太无人性啦。
“你在生气吗?”
恭喜你,你终于看出来啦。我当然在生气啦。
栗海棠恼火地爬起来,挥空一拳表达她此时的愤怒。
“唔唔!”
栗君珅恍然明白她为什么生气,抱着双臂饶有兴味地瞧着她挥空拳头,一下下展示她的力量和怒火。
栗海棠后悔了,她就不该承诺做饭给这两个坏人吃。哼,她把他们当成恩人,他们却当她是乐子。
这块香罗帕是栗燕夫人送给她的,很金贵的呢。现在被她的口水弄脏了,回去要好好的洗洗干净。
“你们在干什么呢?怎么不做饭?”
诸葛弈提着两坛好酒回来,看到栗君珅一脸奸笑,海棠气呼呼地坐在小凳子上。
栗君珅抿唇不语,伸出食指点点自己的嘴巴,眼睛看向海棠。
顺着好友的视线看过去,诸葛弈忍俊不禁,尴尬地握拳堵在薄唇上清咳两声,明耀龙眸难藏笑意。
曜黑杏眸仿佛能喷火,栗海棠愤愤不平的朝着诸葛弈挥小拳头,又指指自己嘴巴里的香罗帕。
“唔唔!”
喂,快给我摘掉!
诸葛弈与栗君珅交换个眼神,两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海棠妹妹好可爱呀!”
“哈哈,小丫头,笨死得啦!”
喂,你们够了啊。
栗海棠气得挥舞两只小拳头,恨不得一拳打得他们乌眼青。
“唔唔唔!”
喂,你们别笑了,快把我嘴巴里的香罗帕取出来啦。坏人们,你们欺负人要适可而止哟,小心我去找八位族长告状。
栗君珅笑得肚子疼,实在不忍心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