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干将不禁怔住了。
“师……师妹,你什么意思?”
莫邪起身,走到干将面前,盯着他的双眼,轻轻说道:“师兄,你有喜欢的人了吧。”
“我……”干将将脸扭到一边,一时语塞。
“穹山的春景可还好看,比莫邪在时要好看的多吧。”莫邪尽力忍着眼泪。
接着两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师妹,我爱上她了。”干将终于开口,语气非常平静。
这句话仿佛莫邪心口的巨石,终于从干将口中说出来,让她心口绞的生疼,可是却有几分轻松的感觉。
“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是在那天晚宴吗?”
“嗯。”
果然,那一直都不愿意相信的直觉,果然是真的,莫邪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仿佛倾盆大雨一般,铺天盖地的打湿了一切。
“师妹,你别这样。”干将手足无措的走近,手指紧张的捏着衣袖,却再也没有帮莫邪拭泪,只是轻轻的说:“师妹,你的心思我清楚,可是我们……”
“我知道,我懂,你别再说了。”莫邪抽噎着说,她实在不敢听干将再细细的解释这件事了,她的心已是千疮百孔,没必要再将那些伤口清晰地暴露出来了。
“我们永远都是亲人,对吧?”干将试探着问道。
莫邪擦干眼泪,苦笑着说:“对,师兄,我走了。”
说罢,收拾行李,没有回头看一眼,夜已深了,莫邪轻轻带上了门,关门的声音,轻的仿佛一声叹息。
站在门外,夜风轻柔的吹过耳畔,流过泪的地方,有些清凉。
突然莫邪笑了起来,她想,这是干将的错吗?好像并不能这么说,干将只是做了自己的选择,他有权利作任何选择。怪自己,明明从未在一起,当然亦无从离弃。
莫邪走到木香夫人的院子中,夜已深了,她并未扣门打扰,就在院中的石凳上将就了一夜。
清晨,木香夫人看着石凳上睡着的莫邪,她的睫毛湿润,不知是泪还是春日的露水,木香夫人叹了口气,叫醒了莫邪,“孩子,进屋去睡吧。”
干将一个人在房里躺了一整天,仔细回想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自己都觉得仿佛做梦一般。
他想起了自己流落江湖时无依无靠,颠沛流离的日子。那时寄人篱下,遭人白眼,遇见地痞流氓动辄就是一顿暴打。多少次,他一个人在角落擦着伤口,那时心想,如果能有一个地方可以容身,有片瓦遮头,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后来遇见了师父欧治子,带他回了穹山,有了莫邪这个小师妹,人生才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因为幼时的经历,他对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倍加珍惜,很少拒绝别人,他体味过人情冷漠,世态炎凉,自然明白有人真心为自己好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
若是从前,有人告诉他,以后你将会为了另一个人让自己的师妹伤心,那他是绝不会相信的,可是如今,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见到冉周时,自己也不知哪来这么多义无反顾,甘愿赌上一切的勇气。
他心知这样做会伤莫邪的心,可是如果不能和冉周在一起,那还真不如去死。本来还想着瞒莫邪一阵,可是师妹却不知怎么就知道了。
唉,干将翻了个身,叹了口气,莫邪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纸里包不住火。真是可怜了师妹,这么些日子来,恐怕日日都不快活。
想到这儿,干将狠狠地在胸口捶了两拳,他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如今师妹搬走也好,否则相见只是尴尬,不过玄宗还在师妹那里,等过一阵子气消了,再去讨来不迟。
正唉声叹气间,院子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干将哥哥在吗?”
是冉周!
干将一骨碌爬起来,打开房门,冉周婷婷的站在院中。
“怎么才起床?我哥让你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冉庄将一杯热茶递给了干将,说道:“干将兄贵体不适吗?”
“没有,只是有些疲乏。”干将回到。
“既然如此,先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再炼寒铁。”
干将放下茶杯,说道:“不必了,大事要紧,干将即刻就去炼铁。”
“如此便有劳干将兄了。”冉庄拱了拱手。
幸好寒铁的炼制方法,干将早已熟悉。不久之后,第一把寒铁剑便铸成了。
较武场上,两柄宝剑寒光闪闪,一把银钢剑握在冉庄手中,一柄寒铁剑握在干将手中。
“今日你我便试试这寒铁剑与之前的银钢剑如何!”冉庄喝到。
“出手吧!”干将将剑举起。
此番试剑,冉庄模仿麒麟剑客,用的是刚铸无比,以攻为主的剑法,干将用的是本家剑法,佯攻实守。
前三式,冉庄运剑势大力沉,凌空劈下,干将举剑格挡,直震得虎口发麻,只有招架之功。不过三十招过后,冉庄力道渐弱,干将逐渐占了上风。银钢剑刃已有几个豁口,寒铁剑仍是毫发无损,依旧锋利无比。
“看招!”干将大喝一声,直取冉庄中路。剑气逼人,冉庄一个俯身,左脚发力,硬是从剑刃之下滑到干将身后,反身一个“回头望月”,干将扭头看到时,剑刃距离后颈只剩一寸而冉庄剑力不减,干将大惊失色,这“回头望月”乃是剑招中以死相搏时才会用到的,说时迟那时快,干将一发狠力,反手挥剑,“砰”一声,寒铁剑竟将银钢剑拦腰斩断。
到了生死关头,干将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