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进了屋子之后,陈龄龄猛然发现,桌子上散落着的是她带过来的那个大包裹。
而且,早就被翻了一个底朝天。
太子命人给她新制的几套衣裳,她自己穿着一身,汤圆帮着她穿了一身,这桌子的上头和地上,内衣啊什么的到处都是,偶尔还能看见那条蓝色袄裙上头的一个大脚丫子印。
陈龄龄见了,心里猛然冲出一股怒气。
但是她现在一身都被雨水弄湿了,哪里会顾及这个。
把那些贴身的衣物一股脑的装在一起之后,趁着屋子里没人,便动作迅速的把身上被雨水浸湿的这一套衣物换下来。
穿上干着的蓝色袄裙和一件青绿色的袄衣,陈龄龄总算是缓过劲来。
这个时候,王小五敲了门,问她,“姑娘,奴才小五进屋了。”
陈龄龄便赶紧的回话道:“小五公公,你进来吧!”
王小五一进来,瞄了屋子一眼,见屋子里像是被洗劫了一样,他心有所悟,却不动声色。
脸上笑容刚刚好。既不显得过分谄媚,又不显得过于冷淡。就是让人看了他脸上这股真诚的笑,别人的心里无缘无故的觉得舒心。
“姑娘,您还没用朝食呢。要不,奴才现在就替给您领去。”
王小五不说这话,陈龄龄还不怎么觉得自己缺了一些什么。一听见他这么一说了,她立马就感觉到自己饿了。
便赶紧的不好意思道:“小五公公,那麻烦你了!”
想到自己手上没有一分钱,她拿不出什么东西打赏与他,她心里更加不好意思了。
真是,托他照顾了。
王小五最是会看人脸色的,要不是没有后台,说不定他早就混出个人模人样来的。哪里会像是现在这般做个三等太监。
不过,他前些时候硬是使了一辈子的积蓄,三十六两银子,让李总管给他调在了这里。
他也有他的小算盘。一辈子做个侍弄花草的太监,终归是心不甘。
现在伺候一个新来的主子,总比那般无望的日子好过一些。
王小五殷勤的哎了一声,便赶紧的告退,径直赶往离此地差不多一刻钟的大厨房去了。
王小五去了之后,陈龄龄身边一时之间就没一个人。
她大声的叫了一声,“汤圆!”
居然没人应。
陈龄龄纳闷了一声道,“这小姑娘去哪里玩去了?”
于是,便也没有管她。
陈龄龄悄悄的来到门边,把门轻轻的关上之后,就一步步的走进内室。翻了翻自己昨日睡的床铺的靠里的地方。
暗自嘀咕道:“哎?怎么没有?”
心里一急,猛的把上面盖着的床铺掀开,猛的一看,发现太子送给她的那一对金喜鹊手钏真的不见了。
呵呵,莫不是汤圆真的把她拿了吧?!
一时之间,陈龄龄心里火冒三丈。
这是我的东西哎!我都快要穷疯了,她竟然还拿?!
陈龄龄在屋子里生着闷气,心里想着等一会儿汤圆回来了,再说说她。
那边到大厨房去龄属于陈龄龄的那一份朝食的王小五,却在刘公公的手下,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壁。
撞了一鼻子的灰,王小五有些狼狈。
他找厨房外头坐着的一个年轻小管事,客气的问道:“这位管事,您是管着主子们每日饭食的是吧?”
那公公还在埋头,拿着毛笔,在一个厚厚的账本画着圈圈呢。一听这话,便抬着头看了眼前的来人。
瞧着,看出这是个衣衫不体面的,便懒得跟他掰扯他刚刚说的那句对主子们大不敬的话。
只是,不耐烦的道了一句:“这位哥哥,你是有什么事要找我?”
王小五亲和的笑了一声,道:“管事大人,我是给我们家主子领朝食来着。”
“哪一位?报你主子的姓,再报你的姓名,最后报院子名。”那公公慢慢的放下笔,煞有介事的翻了翻账本。
“陈庶妃,丽景院。”王小五连忙回答道。
那公公听了,点了点头。这一回脸色要祥和好多。嘴上还不失时机的捧了王小五几句道:“哥哥啊,你行啊你。新来的贵人你都敢用自己的前程去赌。”
王小五听了这话,便知对方曾经跟他一样,对自己的前程是动了一番心思了的。
便不敢拿乔,忙客气的说一句:“不敢不敢。小的就是不想再去侍弄花草了。所以想找一个更加清静的地儿干活……”
这未竟之语,那公公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理解。
搏富贵前程嘛,我懂的……
他忙低头从一旁箱子的拿出一个厚厚的账本,翻了今天的日志,一看,便发出一声‘嘶’的惊疑声。
他一脸不乐的看着王小五道:“这不对啊,你们主子先前不是领了一份朝食了吗?怎么的,现在想着糊弄我,不出钱,再领额外的一份啊?”
王小五听见这话,微微一愣,连忙摆了摆手,摇头否认道:“管事哥哥,这不可能啊。今日一大早,小的便领着我家主子去给太子妃娘娘请安。正了名分之后,刚刚才回咱们的丽景院,先前在太子妃娘娘那儿哪里敢端朝食呢?”
这话说的那管事也愣了。
他心底暗叫一声不好。
连着低头看账本看了两次。这才连忙把自己手上的日志给他看道:“你看,这字迹难道不是你们家姑娘的吗?”
王小五微微转了头,往那处一看,发现上头歪歪扭扭的画了两个大字,他仔仔细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