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各位妹妹平日里看的什么书?”张良媛赏了这些庶妃和贾家姑娘之后,便开始找话题道。
此时张良媛的座下左边坐着的是四位资格极老的庶妃们,右手边上则坐着的是贾良娣的陪嫁——贾家姑娘们。
贾家姑娘们才入宫,也就对张良媛不熟悉。虽然早就打听到张良媛喜武不喜文,但是也不曾预料到张良媛竟然会向她们问出这般问题。
坐在左手边第一位的庶妃,跟张良媛的年纪差不多大。姓丁,今年将近三十了。同其他几位庶妃同住在一个大院子里。
由于她十多年是宫里头的容妃娘娘送给太子的使唤宫女,伺候太子殿下十多年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太子殿下因为念旧,总会赏赐她点什么。所以,在这东宫里里头,她丁庶妃还算是有了一二分的体面。
这时候,丁庶妃笑着道:“娘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几个的,哪里认得几个字啊!看完一本书都觉得特别的费劲。本来就上了年纪,这眼睛就不怎么好了。白日里,室内昏昏暗暗的,绣个荷包眼睛都花。夜里看书,那就更不成了。谁不知道,自从上回太子妃裁剪了婢妾们的例银之后,晚上的时候,咱们屋里的蜡烛都点不起了。”
坐在丁庶妃下首的,则是柏氏。
柏氏二十多岁年纪,也是无品级的宫女出身。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她是当年太皇太后指给太子殿下的。但是长相普通,拎在人群里谁也注意不到,更不用说美人成群的皇宫了。
太子不过跟她相处了几夜,就把她撩开了手。
不过,柏庶妃眼角下有三个红痣。眼眸流转之下,带着一股特别的魅意。给她平凡的脸上格外的增添了一些fēng_liú。
所以,柏庶妃虽常年不受太子的宠,偶尔还能和太子殿下见上一面时,太子还能记起她。
柏庶妃盈盈水润的眸子微微一眯,举袖掩住唇轻轻的对着上座的张良媛道:“是啊,娘娘~。丁姐姐说的极是。近些日子,我们这些庶妃的日子就过得拮据。”
丁庶妃柏庶妃对着张良媛叫苦,张良媛则是心里有些不耐烦,而且还是听的头疼。
这些个庶妃为什么对着她说着话,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她门门清。
不就是在向她暗示。
要想得到她们的投靠,得撒点鱼饵出来么?
想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
张良媛想到刚才送出去那点礼,确实是不够她们塞牙缝的。
虽然心里有给她们这些落魄的庶妃,一笔小财的打算,但是她还是得装着自己也很为难。
张良媛看着那些眼巴巴的庶妃,叹了小小的一口气,道:“别说是你们日子过的苦了。我的日子也过得不比你们强。”
此话一落音,在场的人心里都惊讶了。她左手边的四位庶妃眼里更是对视了一眼,都清楚的看见对方眼里闪过的失望。
张良媛含笑解释道:“各位妹妹,太子妃娘娘十年前就定了规矩。不准我们的陪嫁里存在什么商铺之类的。说是这是与民争利,又是做的下九流的事,给东宫抹黑了。所以,姐姐早就把商铺换了现银。如今十年一晃而过,姐姐我这手里也就剩下几个不值钱的庄子了。庄子里,每年从地里的产出是多少,想必各位妹妹们也是门门清。说句明明白白的话,庄子一年又能得几个钱?”
丁庶妃咬牙笑道:“婢妾就担心姐姐舍不得给!”
丁庶妃这般笑语,有不敬尊上的嫌疑。但是,张良媛气量大的很,不想跟她计较。
这丁氏小家子气的很,她心里明白着呢。
她淡淡一笑,顺着丁庶妃的话道:“是啊。还是丁妹妹你懂姐姐呢,姐姐还真舍不得!这好不容易挣来的钱,用在自个儿的身上,自个儿都心疼,更不用说是用在别人身上。说明白一点,这非亲非故的,姐姐干嘛要费那劲呢!”
柏氏听了,眼珠子一转,立马站起身。向张良媛表了忠心道:“娘娘,只要娘娘愿意收留婢妾,婢妾以后就以娘娘马首是瞻了。”
这姓柏的,怎么这般软了骨头?真是好不要脸!
坐在柏庶妃下手的是庶妃姓鲁。是当初金良娣嫁过来时,带过来的陪嫁。后头金良娣有了孕之后,太子每回看金良娣时,金良娣因为身子不便,就把二等丫头鲁氏推了出来。
所以,鲁姑娘就慢慢成了鲁庶妃。
丁庶妃听见柏庶妃竟然比她先一步表忠心,那一对又细又长的眼睛怒睁,一张长着双下巴的大饼脸浮起了懊恼和不屑。
她心里不忿的撕了撕手里的白帕子,对着柏庶妃冷哼了一声。
接着又转头对张良媛示好道:“娘娘,您别看某些人表忠心表得积极。你若是让她去办事的时候,兴许她跑的比谁都快!”
柏庶妃哪里听不出来丁庶妃这么明显的指桑骂槐呀,她尽管心里闪过暗恨,但还是笑嘻嘻的应对着丁庶妃:“瞧丁姐姐说的,听着就让人觉得是玩笑话。就我这个小短腿,能跑到哪里去啊!我再费劲儿还不是只能在娘娘的眼皮底下转悠?”
柏庶妃这人小时候受过很多的苦,常年面黄瘦弱,所以长得特别矮。可是说是太子的女人当中最矮的一个了。
张良媛跟她站在一块儿,柏庶妃也就到她胸前。足足矮她几个头呢!
张良媛走一步,她得跨两步才能赶上!
张良媛有时候还跟身边的人打趣儿,说柏庶妃就是戏本子上所讲的“武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