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天杨参军又来关照小女子了?”
杨仪刚刚踏入看押曹忆的房间,就听到这句略带娇媚的问候。
纵然四下再无他人,杨仪依旧皱了皱眉,他实在是不想和这个女人共处一室。
这是一间不大的木屋,权且作为看押曹忆的“牢房”,但其中的布置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桌椅床榻俱都布置妥当,除去曹忆双手双脚上束缚着的镣铐,并无半点像是牢房的地方。
然而杨仪每次进屋,第一眼总是放在束缚着曹忆手脚的镣铐上,那是以精钢铸成的沉镣,即便是一般男子也难以承受其带来的压迫,被铐在曹忆手脚上,令她原本骇人的武道实力无法施展,却没有影响道她的正常起居,一举一动较之寻常女子并无二样。
在盯着那副镣铐半晌,确认了安全之后,杨仪才迈开步子,稍稍接近曹忆,清了清嗓子道:“休要多言!识相的,快快把曹真的兵力布阵画张图来!”
这算是例行拷问了,自曹忆苏醒后,诸葛丞相不止一次想从这个要人口中套出曹魏高层方面的消息,却一直不能如愿,但考虑到筹码贵重,他也不好对曹忆用刑,只得限制其自由,每隔几日便派遣司掌相府狱讼的杨仪前去问话。
上次问话还是两天前,虽然没从曹忆口中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但杨仪惊讶地发现曹忆在面对自己时态度远不像面对丞相时那般冷漠,意外得能够正常交流。
今番也是如此,曹忆看着杨仪故作凶煞的模样,以手掩口,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小女子口渴,不知能否向杨参军您讨杯酒喝?”
“要酒没有!自喝茶去!”杨仪恼道。
曹忆绽颜一笑,颇有倾国倾城的风韵,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杨仪,故作娇弱道:“杨参军莫怕,小女子身着重锁,这会连手都抬不起来呢,若能得参军一杯清茶润润口,小女子或许肯说些什么也说不定哦……”
杨仪的脸上阴晴不定,站在原地思索了半晌,还是拉开椅子,和曹忆对坐,翻开茶碗,倒了点粗茶递了过去:“莫要食言!”
“谢谢参军!”
曹忆笑着,眉眼间自带一种摄人心魄的媚态,娇滴滴地伸手接过茶盏,同时不经意地用玉指娑过杨仪的手背,惊得后者差点没端住茶碗。
杨仪闪电式地抽回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地在袖袍上擦了擦。
曹忆却仿佛浑然不觉,依旧笑着将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碗道:“再来一碗。”
“哼!你自己倒去吧!”
杨仪心知这女人城府深沉,恐怕不会吐露什么内情,又自觉受了捉弄,当即大袖一甩,便不再搭理,径出门去。
“参军留步!”
就在杨仪即将踏出门槛的时候,曹忆的声音又在他身后响起:“参军既是明白人,小女子也具以实情相告,那诸葛亮无非是想拖住子丹叔叔,等待着子丹叔叔粮尽退兵,却不想这倒是自陷于死地罢了。”
杨仪回身,望着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眯眼质问道:“睁着眼睛说瞎话,曹真这些天连日进攻,皆以狼狈失败告终,如何还能陷我丞相于死地?”
曹忆讥笑道:“岂不闻孙子曰:‘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不这样做个姿态,怎么能骗诸葛亮给我军喘息之机?参军参议军机,敢问这些天是否只见我军有小股进攻,丝毫不见大军动作?”
杨仪心中一震,却没想到曹忆被困在屋内,居然能够知悉连日的战况,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是又如何?”
曹忆笑道:“诸葛亮中我子丹叔叔的缓兵之计了,他自以为安居洋县,等候我军粮尽退兵便可沿途追击,成此大功。却没想到他在拖时间,子丹叔叔休整人马也需要时间,我军在子午谷内经受了一个月的风雨,纵然是最精锐的大魏中军也不免受到影响,诸葛亮不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进攻,却等着我军出谷后恢复调养。待到再过几日,我军修正完毕,再加上司马懿的荆州军来到,兵力便是诸葛亮的五倍有余,又士气正盛。杨参军倒是说说看,诸葛亮是不是在作茧自缚?”
杨仪气势稍滞,心下也不免觉得这曹忆所言有几分道理,丞相没有趁着曹真大军刚刚出谷,士气正低落的时候发起进攻,反倒像是刻意求稳妥一般地固守营盘,的确不像是用兵之道。
见杨仪有些动心,曹忆脸上的笑意更盛,她缓缓齐声,慢慢地向杨仪走去,温柔道:“小女子虽在中原,也常听闻杨参军才气逼人、运筹帷幄的事迹,早欲结交,奈何两国殊途。今日有幸得见,只求参军不要对小女子如此冷漠……”
说着,曹忆已经靠上了杨仪,饶是杨仪已年近不惑,被这样一个倾城尤物缠上身来,也着实有些始料未及。
曹忆面色潮红,绣口微张,吐气如兰,温婉道:“小女子身为宗室公主,陛下几次为我点选配偶,俱都是些平庸的三流人物,今见杨参军,小女子方知世间竟有男子如此奇伟,若得伺候左右,小女子虽死无憾。”
杨仪从未见过有人,尤其是像这样美丽年轻的女子竟能够摒弃羞耻如此主动,一时间浑身僵硬,不知如何是好。
“参军乃人杰……何苦为了这边陲小国殉葬,怎比得上与小女子携手共归大魏,喜结连理,助陛下一统四海那般彪炳千古!若参军有意,小女子便是当牛做马也定会伺候参军一辈子。”
杨仪还没从温香暖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