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哭了多久,也不知委屈了多久!
迷迷糊糊中,官七画也不知道这一夜她到底是如何过去的。
只记得临近清晨,她被从窗外传来的风声唤醒,一睁开眼对上的便是近在咫尺的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
“萧辰云?”
微怔的眼中还带着一丝未曾退去的迷蒙,官七画猛地伸出手却狠狠地一掌拍在了萧辰云的肩膀上。
“嘭!”
一道闷响突兀地在房中响起,就连那守在窗外的狄青和临风都听到了从房内传来的动静。
静默了片刻见房内又没了动静,忧心主子的狄青便不由得凑到那窗户跟前,隔着一层窗户纸朝里面压低了声音问道。
“主子,发生什么事了?”
不多时,从房内便传来了萧辰云那低沉的嗓音。
“七画……你怎么了?”
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掌跌到床底的萧辰云望着床榻上官七画陡然变得异常难看的脸,不由得愣住了。
然官七画却根本就没有要同他解释的意思!
眼中蓦然闪过一丝痛楚,她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就像是发了狠一般提着萧辰云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一路推至房门前。
“萧辰云!滚,你给我滚!”
说完,便一脚踹开了房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萧辰云往门外推。
“官七画!”
萧辰云的力气自是比官七画一介女子要大得多的,但是瞧着官七画这样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他亦不敢对她用蛮力,最后只能在犹豫中被官七画推出了门外。
话还未说完,就听得那房门“哐”的一声巨响,萧辰云就被官七画给关在了门外。
“七画,官七画!你开门!”
望着眼前紧闭的门板,萧辰云额头上皱起的川字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狄青与临风见自己家主子居然被赶了出来,二人纷纷从外边的窗户口退了进来,来到了萧辰云的身边。
萧辰云懊恼地垂下脑袋,并没有理会狄青那八卦的目光!
怎回事?他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昨夜官七画哭倒在了他的怀中,也安安静静地在他怀中睡了一晚,怎么今天早上一睁眼她人又变了呢?
如此想着,他又忍不住敲了敲门,对里面的官七画道。
“七画,你开开门,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好,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好,你先出来好么!”
但无论他如何拍门,里头的官七画却依旧死死地抵着门,不止是门连窗户都被她给拴了起来。
萧辰云无法,只能立在外面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天色渐亮,从远处还时不时地传来几道人声。
眼看这天就要亮了,想必太医院里的人大概也都要醒了。
临风见此,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在萧辰云的耳畔提醒道。
“主子,天亮了!”
据他们之前的调查,这太医院内住着人的可不止娘娘这一处小院,且宫中这么多宫人,每日总会有人前来太医院看诊抓药。
若是一直待在此处,等太医院人来人往的时候免不了被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陛下虽顶了个凤溪国使臣的名头,但是突然出现在太医院这种地方也确实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且在西凉宫人的眼里,凤溪国的使臣大人昨夜可是在西凉帝的安排下入住了承玉殿偏殿的。
那些宫人们亲眼瞧见他进入了寝殿再未出来,若是不趁着那些宫人侍女们未曾发觉速速回去,到时候被她们发现他一夜都不在殿内那可就麻烦了!
临风的意思萧辰云只瞥他一眼便自己明白了过来,他也知道自己如今最应该做的是赶紧回去,配合守在那里的印瑶让承玉殿中的那些宫人以为他一整夜都歇在承玉殿内。
可是官七画如今的样子,又让他如何放心得下!
想起她方才那个万念俱灰的眼神,他便只觉从头凉到了脚。
若不是经历了极其痛苦的事,如她那般坚强的性子,又怎会对他这样决绝!
眼看萧辰云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一贯风轻云淡的狄青也不由得在一旁劝道。
“主子,还是先走吧!等处理完了那头的事情,你再寻个机会来找娘娘嘛!”
反正他们也早已安排了人手在这周围看着娘娘,一定是不会让她又跑掉的。
萧辰云仍在艰难的抉择中,然恰好此时从另外一个房价内亦忽然传来了一阵起床的声音。
看来,是官七画身边的那两个丫鬟醒来了!
“主子……”
狄青这下是真急了!
萧辰云两相权衡之下,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最后只能对着狄青和临风使了个眼色。
很快,三人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小院的墙头。
而就在他们离开之后的下一刻,大丫和二丫的房间们便被人大力地推了开来。
大丫一手揉着自己酸痛的后颈,眉眼间带着些焦灼来到了官七画的门前。
这是怎么回事?
她依稀记得,自己昨夜好像是在七画姐姐的房门前睡着的啊!怎的今日一早醒来,她却发现自己居然和衣躺在了自己闺房中的床榻之上了?
且如今一来到官七画的房门前,发现昨夜那记忆中摆在官七画门前的小凳子和那张莫名其妙出现在记忆中的男人的脸庞都不见了。
大丫心中那阵疑惑,这才渐渐消退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