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了兀术给自己做主,但是大挞不野依然不敢得罪那些女真大爷们,他知道自己即便立下大功,也只是个外族,被征服者,不可能得到女真人的信任,只是可以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
“大将军,若能建功,本帅便奏请皇帝,赐你全族为女真,我们共享荣华!”兀术看出大挞不野的所想,立刻许下了重赏。
“谢太师,不野定尽全力!”大挞不野听罢激动不已,施礼谢道,他知道女真人这些年也将些契丹、渤海、奚人,甚至是鞑靼人编为谋克划入族中,但是这些人多是成为那些孛堇的部曲、奴隶,定着女真族的名号,却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而赐予女真出身却是可以享受特殊待遇,有自己的土地和部族,与那些人有着天壤之别的。
“不要只是说得好听,弄沉了宋军的战船才算本事的!”完颜余列撇了撇嘴说道,他还背着三十鞭子的‘债’,而大挞不野却被许了重赏,这让他十分的不爽,心中更不希望其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否则便跟自己平起平坐了。
“太师,敌船泊在江中的多为大船,为了防止被水流冲走必以锚固定,我们可以用小舟载引火之物靠近敌船后点燃冲向敌船,那时敌船即便发现可一时也难以移动,必被引燃!”大挞不野没有理会挑衅,向兀术献策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明之计呢!”完颜聂耳冷笑着说道,“我们两军隔河对峙,相距至少也有两百步。如何将船靠近敌舰,即便在晚上划水声也会被宋军发现。只怕还未到便会被击沉!”
“大将军,聂耳说得是。你如何将引火之船靠近敌船呢?”兀术想想也是,问大挞不野道。
“太师,末将略通天文,近日将有东北风刮起,我们将船藏于下游不会引起敌军注意,待夜间风起便升帆冲向敌舰,待靠近之时再行点火,等宋军发现想开炮已经来不及了!”大挞不野说道。
“只怕是你一厢情愿,驾船的兵士靠近敌舰再点火。那他岂不要以敌船同归于尽,即便想跳水逃生,江水寒冷人也要冻死,只怕船还未到便点了火人也逃命去了,怎能引燃敌船!”完颜余列呲笑着说道,宋军战船在遭到投石机袭击后也学聪明了,不再将战船相互靠近,而是稀疏排列,无人操舟根本无法保证火船能准确撞向敌船。结果还是空忙一场。
“这个末将也想过了,我们可以在火船后边栓一小舟,待引火后操舟之人可以下到小舟之上趁乱逃回,可保性命无忧!”不等兀术再问。大挞不野便全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
“嗯,大将军想的周全,本帅以为此计可行。诸位以为如何啊?”兀术点头说道,又看向其他人问道。
“全凭太师做主。末将遵从!”大家一听你都点头同意了,我们再有意见敢说吗?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大将军。此事就交由你执行,事成之后上下皆有重赏!”兀术见无人反对,便授予大挞不野全权指挥这场火攻之战……
大挞不野受命,又有当朝军政一把手的许诺,知道这是改变自己以及子孙后代命运的机会,当然是尽心尽力。他首先在军中挑选了一队会操舟弄水的士兵,又命人沿江搜罗可用之船,这个他也不挑剔,不管是渔船,还是渡船,只要能在水上漂就是,反正也是一次性的东西。
为了防止被宋军侦知计划,大挞不野将‘自杀艇’基地设于距西京城四里之外的大同江一处苇荡之中,并开始对这些船只进行改造和武装。征用的都是民船,多为平底单桅便于操纵,船头上安上了倒须大钉,以保证能够在撞击后不至于和敌船脱离,船尾挂上了‘救生艇’,中间用铁环和火船相连,只需斩断铁环两船就能脱离。船上则装满了干枯的芦苇和助燃的膏脂,就待风起了!
天随人愿,这日清晨变幻无常的信风转为东北,而大挞不野成功的隐藏了自己的企图,江面上宋军的战船依然驻泊在城外的江面上,丝毫没有发现危险正在向自己靠近。为了能最大限度的保证突袭的成功,大挞不野将出击的时间选择在了丑时,这个时候是人最为困倦的时候,警惕性也最低。
时间一到,装满引火之物的小船从湾中依次划出,参加进攻的火船上共有十艘,每只船上有水手十二人,他们都是大挞不野选出的死士,给予重赏,许诺只要烧了宋军的战船,活着回来都将官升sān_jí,物质的刺激让这些士兵热血沸腾,也让他们将生死置之度外。
百斛小船压过江边冻结的薄冰发出的‘嚓嚓’声很快被呼啸的风声淹没,船队在江面上排成一列横队,升起风帆向上游的宋军船队急速驶去!船上的水手小心的操纵着帆的角度,其他人压低身子手中握着船桨伏在船舷两侧,船尾的舵手紧握舵把以保证溯流而上的小船在川急的水流中保持航向,他们知道成功的关键是在攻击发起前要最大程度的掩藏自己的踪迹。
转过一个江湾,前方已经可以看到宋军的舰队,它们像一头头巨鲸船头顺着江流的方向斜横在江面上,船楼和船舷上挂满了气死风灯,遍插着火把将百步方圆的江面照的通明,高大的船身连成一片,恍惚间让人以为这是一座漂浮在江上的城市。舵手不停的调整着航向,船帆降下半幅,使小船尽量融入江面的黑暗中,减少船头刺破水面的水声。
渐行渐近,距离宋军战船的泊地还有二百步,火船上的士兵已经能看清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