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哦,这么大的年纪就这死了,真吓人。”

“快别看了,这人脸都已经摔烂了。”

“呕……。我,我看到他脑浆了,白花花,血红血红的……。”周遭呕吐,嫌恶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嘈杂在一片。

“诶,你说这小姑娘是不是吓傻了,站在那个死人旁边干嘛?”

“估计受刺激了,那看她那双眼睛,眨都不眨。”

“咦?有辆车冲过去了,小姑娘,快跑,快跑,要撞上了!”

“是不是刹车失灵了?赶紧打电话报警啊!”

“转方向盘,转方向盘啊!那司机怎么见到人还往上撞啊!”

“啊,撞上了!撞上了!快打120!”

“那司机跑了,快记下车牌号!”

“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啧啧,真是作死哦!”

笪筱夏死了,快得连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当她站在外公尸体旁边怔怔发呆的时候,肇事司机开着豪车从她身上碾过的那一瞬,她就明白,这一辈子……。完了。

外公死了,她爱的人把她当作玩物玩了四年,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呵呵,她什么都没有。死了好,死了真好。

这一刻,绝望漫步全身,她第一次觉得死亡比活着要来得舒服。

魂魄离开身体的那一刹那,她以为自己会灰飞湮灭,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出现在自己以前的记忆里,就像是一只没有身体的影子,呆滞地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耳边却突然响起外公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她记得,三年前,被叫到祖宅里,外公便是这样冷冷的叹息,带着对她的失望,无奈,以及恨铁不成钢。

“筱夏,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和那个萧家的人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今天他家那边来了人,箫老爷子都已经放话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一声低低的叹息伴着空中渐渐消散的烟味在老宅子里散开。

慈祥的外公第一次带着这么冰冷的声音,那双向来精明的眼睛只是低低的垂着,似乎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外孙女一脸桀骜坚持的模样。

“外公,我喜欢他。”漆黑的世界里,那个曾经的自己昂着头,满脸的忧郁却掩不住炙热的心,满含激动:“我这辈子认定了萧然,除了他,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

那么纯粹,那么热烈,那么喜悦却忧愁。

笪筱夏站在黑暗里看着三年前的这一切,心头疼得就像是心脏已经被人剁成了肉酱,成了碎渣。

“你走吧。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外公意兴阑珊地转过头,再不看她,她却听得分明,那是老人对她彻底的失望。

下一刻,眼前的景象一瞬间就变了。那个慈和的老人站在六十六层顶端,满脸的狼狈与疲倦:“筱夏,外公保不住公司了,保不住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什么狠狠掐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下一刻,外公满脸惨笑,却是纵身一跃——

“不!”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她口中发出,这一次,她摆脱了那掐在喉咙上的力量,声音清冷而绝望,像是从地狱底层发出的怒吼一般。

身边的人吓得一个激灵,立马狂叫“医生!医生!我女儿不舒服!快点来人啊!”

笪筱夏睁开眼,只觉得掉进了冰窟窿一般,浑身冷得透凉。

入眼是满眼的雪白,即使是在特殊房间中,消毒水的味道依旧浓的让她忍不住皱眉。

外公。笪筱夏死死地攥紧身下的被子,两岁时父母时,父母因为飞机世故逝世,从小她便跟在外公身后长大。曾经,她在那温暖的怀抱里撒娇扮痴,在那包容的怀抱里肆意欢笑,可如今,只剩下那冰冷蚀骨的身体就在离她两步的地方活生生地断了气,双眼紧紧地闭着,似乎再也不愿意看这个世界一眼。

一串冰冷的眼泪划过她的眼眶,笪筱夏咬紧牙齿,至死,外公也再没有看过她一眼。

是不是在知道收购中垣控股的是箫氏的时候,外公就已经恨毒了她?

引狼入室!

这便是他最亲爱的外孙女干出来的好事!

“你醒了?”一道温和的男声从耳边响起,带着安抚人心的亲切和淡淡的欣喜。

笪筱夏睁开眼,看见一身白色医袍的文雅男子正站在一边,舀着听诊仪,眼里含着浅浅的意外。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医生身后的夫人就已经冲过来,急切地捧起她的脸,细细地抚摸:“云溪啊,你吓死妈了。你怎么会掉到游泳池里面去的?要不是有人把你救上来,你让妈妈怎么办?”

眼泪水一串串地从她眼角掉下来,她却舍不得把手从筱夏脸上移开,一张保养得看不到一丝皱纹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惊疑与后怕,眼中却是满含着惊喜,“你都已经昏迷了两天了,要是再不醒,妈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笪筱夏心头一颤,呆呆地望向旁边的医生,“我昏迷了两天?”

“恩,你是七月十五日送进来的,今天已经是七月十七了。”男人好脾气地笑笑,上前抬起她的脸,舀出一直小巧的手电,对着她的眼瞳,轻轻道:“帮你检查一下,不要闭眼。”

笪筱夏晕乎乎地任对方检查,脑中却想起外公跳楼的那一日不过是六月,怎么一觉睡醒,竟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而且,妈妈?

她迟疑地看着一脸关切的女子。约莫四十多岁,浑身气质典雅,即便是满眼泪水,也丝毫掩饰不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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