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种贪恋,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从她微皱的眉角一路望到地面上被拉长的影子。
他像是一个犯了毒瘾的瘾君子,身体内的每一寸骨血都被烙上了属于她的记忆。
可是,有一天,要让他将这个刻骨铭心的女孩子连根拔起。
他做不到,那比死还难受的事,他做不到。
连北瑾本是打算转身离开,可是感受到身前男人原本还是平稳的呼吸突然间变得急促,她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他原本昂首挺胸站的笔直的身体微不可察的晃了晃。
她身体本能的抱着了他,“二哥,你怎么了?”
霍南晔压在了她的肩头上,声音有一种虚弱感,“我想抱抱你。”
连北瑾皱了皱眉,硬着语气,“二哥,你明知道我会担心,你不要用这种小孩子的方式来伤害你自己,这样太愚蠢了。”
“我知道,我就是想要抱抱你。”他伸出手,刚一接触到她的手臂,便被对方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连北瑾后退了三步,毅然决然的转过身,没有半分眷恋,“已经很晚了,你应该回医院里好好的治病。”
“小小。”霍南晔踉跄一步,喘了两下,“好,我等你上楼之后就回去。”
连北瑾头也不回的朝着单元楼走去,她仔细的听着身后的动静,好像并没有什么声音,她犹豫着、彷徨着,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回头看一看他是不是乖乖的离开了。
霍南晔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那抹如同春风一般温暖又舒服的笑容。
连北瑾进入了单元楼,她靠在墙上,拼了命的阻止着自己的眼睛回头,可是她的双脚却是不听使唤的定住不动了,她抬不起腿,迈不开步伐,就这般一动不动的站在楼道处。
夜风呼啸着吹拂而过,卷起地上一片片枯黄的落叶。
夜,黑的像被谁泼了一层墨水。
连北瑾觉得自己大概是最没有骨气的女人,听着那一声声恍若自己耳鸣的咳嗽声,却依旧止不住担心的跑了出去。
男人已经佝偻着背,咳得很厉害。
“二哥。”连北瑾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他面前,双手撑在他的腋下,承担着他身体的大半部分力量。
霍南晔始料未及这个小丫头会跑回来,刚想说自己没事,一开口又是止不住的咳。
连北瑾瞧着他本是毫无血色的一张脸,此时此刻迅速的衰败下去,以至于到现在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灰败,好似随时都会不堪重负的倒下去。
霍南晔笑了笑,声音嘶哑,“没事,就是有点咳。”
连北瑾眉头紧蹙,伸手在他额头上抚了抚,“你发烧了。”
霍南晔不以为意道,“等一下就会降下来了。”
“二哥,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像什么吗?”
霍南晔不明,“像什么?”
“用生病来换取糖果的小孩子。”连北瑾故作恼怒,粗鲁的拽着他的胳膊,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是拉不动一米八几的霍二哥,而现在,自己轻轻一用力,他便趔趄一步,甚至差点跌倒在地上。
霍南晔任她蛮横的拽着自己走出了小区。
连北瑾知道他走不动,渐渐的放缓了速度,大晚上的招不到计程车,她只得就近选了一家宾馆。
霍南晔头晕眼花,躺在床上便觉得天旋地转,久久无法说话。
连北瑾打了一盆水,走回床边。
他的手撑着额头,大概是晕的厉害。
连北瑾沉默中准备脱开他的衬衫。
霍南晔条件反射性的按住她的手,“小小。”
“我给你擦擦身体降降温。”连北瑾一面说着,一面将他的手推开,自顾自的解开了他的衣扣。
霍南晔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去洗个澡就会好一点。”
连北瑾没有理会他,继续脱着衣服。
霍南晔再道,“小小,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好,你自己过去吧。”连北瑾规规矩矩的退到了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动弹不得的男人。
霍南晔哭笑不得,双手撑着床想着凭借自己的力气坐起来,刚一动,又脱力的躺了回去,他是疲惫到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了。
连北瑾不怒反笑,“能走吗?”
霍南晔轻咳一声,“我先躺一会儿。”
连北瑾坐在床边,继续脱着他的衣服。
这一下,霍南晔乖乖的闭嘴了,任她的小姑娘对他宽衣解带。
温热的毛巾轻轻的擦拭过皮肤,他睁了睁眼,灯光斜斜的进入眼帘,有些刺眼。
连北瑾简单的替他擦了擦身体,正准备脱裤子,又被一只手给强行的阻拦了。
霍南晔摇头,“不用擦了,我感觉好多了。”
“二哥,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想入非非。”
“不,我是怕我自己控制不住。”霍南晔卷起被子将自己藏了进去。
连北瑾将毛巾放回水里,点头,“那我给你去找点冰块敷敷额头。”
“小小。”霍南晔抓住她的手,“你回去吧。”
“我会走,等你高温降下来之后,我会回去。”连北瑾将水盆放回洗手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问问前台有没有冰块。”
房间恢复了安静。
霍南晔看着天花板,不知不觉的笑了。
连北瑾很快便是去而复返,只是并没有找到冰块,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买一点退烧药。
房间很安静,床上的男人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
连北瑾刻意的放轻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