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不敢直视,侧身低垂着眉眼瞧去,答道
“苏郎君,是朝里的命妇。”
“今日帝后娘娘发丧,那些命妇们,等会儿也是要一起去皇陵的。”小太监补充道。
了头,多瞧了那偏殿一眼,挥手道
“无事了,你下去罢。”
返程时,特意去偏殿瞧了瞧。
里头有微弱的笑声传出。
只是灵堂正殿的哭声太大,若不仔细听,也是听不着的。
本想去偏殿会一会那些个命妇,看看今夜送青晴走的,是哪些人。
如今听见这笑声,我便又收了脚。
其实人死归天,说不上是一件坏事,委实不必哭哭啼啼的。
与其听着伤脑的哭声,还不如听些笑声。
我这样想,可他们却不会这样想。
若是贸贸然过去,我这帝后母家的身份摆在这里,看着反倒像是我追责去的。
实在没这个必要。
武卫来的极,老张凑近道
“属下等收到主子消息,即刻赶来,柒州帝君那边,派来看着属下们的人,有一波跟着,有一波应该是去禀报柒州帝君了。”
说着,老张抬眼往一旁昏暗的林木中一撇。
摇头笑道“无妨,喜欢跟着,就由他们跟着。”
“暗卫在宣政殿等你们,他们的身份,不宜现于人间,由你们去接应。”
“再准备一根上好的沉木,要十足沉的。”
“等会儿要你们打人,就专捡腰背打,狠狠的打。”
老张摩拳擦掌道“好久没打过人了,属下遵命。”
瞥一眼老张,轻飘飘道“若二十板子还打不死个人,你明日也不必在我跟前了。”
老张瞬间收起嬉笑,严肃道“属下遵命。”
我凑近他耳畔,低声道“还有个金贵的,务必十个板子就要死得透透的。”
老张一拍胸脯,道“主子放心,属下等皆习武之人,一板子打死人,都不再话下。”
东州帝君正要说话间,一声为凌厉的高喝声传来。
“谁敢”
心神一晃,堪堪扶住东州帝君的座椅,才稳住了心神。
东州帝君并未察觉,反倒是潥阳公主,狐疑似的看了我一眼。好在潥阳公主的注意力,也被高喝一声“谁敢”的那人吸引去。
我如何不知道这声音是谁的
一年不见,可他的一行一举,一笑一怒,一言一字,皆刻骨铭心一般,在我心中挥之不去。
青衣郎君,由西北主位国道,缓缓踏阶而上。
容貌俊俏,身姿威严,烟青色软纱质的衣玦迎风肆意摇摆,嘴角噙笑,一双深渊似的眼,淡淡望着柒州帝君。
“好妹夫,这是何意”
柒州帝君的帝后,正是青州帝君的妹妹,两家有着姻亲,叫一声妹夫,自是合情合理。
柒州帝君见青华踏阶而来,似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却并未应青华的话,反道
“青州帝君,来的好生迟”
青华收了笑意,双手负于背后,似一尊大佛一般站着不动,在座诸国的人看来,虽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却另有一番让人不寒而栗的深意。
柒州帝君的侍卫,听命抬起欲撤下的座椅,如今被喝止,搬也不是,原样落下也不是,便只好苦着脸抬着。
青华走至青州主位,淡淡扫过正对面的东州一行人,转而看向柒州帝君,嘴角挂笑
“好妹夫,还不叫人落座”
侍卫苦着脸看柒州帝君,抬着座椅的手,显然有些支撑不住。降香紫檀树,论沉尤甚黄金,足有三人宽的紫檀座椅,一时抬着,十分重。
侍卫的手慢慢下滑,饶是训练有素的两人合力抬举,也无法坚持多久。
场间情况,似有剑拔弩张之势,原先切切私语的各国使臣,也都一时间齐刷刷静坐不言,一副看戏的模样。比之先前安静,诡异。
青华徐徐而立,不急不恼,原先嘴角的一丝笑意收,面无表情的看柒州帝君端木允。
眼看侍卫难以为继,无力支撑,柒州帝君终是开口道“落座”
那抬紫檀座椅的二人如释重负,再顾不得其他,听得一声“落座”,砰然一声巨响,座椅落地。
青华翩翩然坐定,又看了看场上诸人,眼神扫过东州席位时,格外多停留了几息。
潥阳公主抬手伸出衣袖提起,遮住下半张脸道“父君,青州帝君瞧着,似是在看咱们。”
东州帝君呼吸急促,紧紧握着两边椅柄,紧盯场中局势。
他虽只是淡淡扫过,在东州帝君的席位处,多停留了几息,我的心跳便好似漏了一拍,整个人都绷紧着。
潥阳公主看东州帝君未言语,放下衣袖往后靠了靠道“李先生,果真如你所料,他来了。”
“他”,指的自然是青州帝君,青华。
动了动久站的身子,压低声道“青州帝君,姓氏青,单名一个华字。你仔细瞧瞧,当真的生的龙章凤姿,不似传言里的昏君。”
潥阳公主不知怎的,一时之间竟又恼了,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理我。
她这反应过激了些,一时竟觉得,帝君和潥阳公主之间的这根红线,牵的有些艰难。
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方才姗姗来迟的青州帝君吸引去。
只是自落座,青华便如庙里的一尊威严大佛,冷着脸纹丝不动。
柒州帝君站起身道“方才,本君说,为了九州天下,有些话不得不说,既然青州帝君已来,那本君,便直言不讳,说上一二。”
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