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州帝君正要说话间,一声为凌厉的高喝声传来。
“谁敢”
心神一晃,堪堪扶住东州帝君的座椅,才稳住了心神。
东州帝君并未察觉,反倒是潥阳公主,狐疑似的看了我一眼。好在潥阳公主的注意力,也被高喝一声“谁敢”的那人吸引去。
我如何,不知道这声音是谁的
哪怕一年不见,可他的一行一举,一笑一怒,一言一字,皆刻骨铭心一般,在我心中挥之不去。
青衣郎君,由西北主位国道,缓缓踏阶而上。
容貌俊俏,身姿威严,烟青色软纱质的衣玦迎风肆意摇摆,嘴角噙笑,一双深渊似的眼,淡淡望着柒州帝君。
“好妹夫,这是何意”
青州帝君所言的何意,自然指的是柒州帝君命人撤下青州坐席此举。
而这一声妹夫,柒州帝君的帝后,正是青州帝君的妹妹,两家有着姻亲,叫一声妹夫,也是合情合理。
柒州帝君见青华踏阶而来,似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却并未应青华的话,反道
“青州帝君,来的好生迟”
青华收了笑意,双手负于背后,似一尊大佛一般站着不动,在座诸国的人看来,虽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却另有一番让人不寒而栗的深意。
柒州帝君的侍卫,听命抬起欲撤下的座椅,如今被喝止,搬也不是,原样落下也不是,便只好苦着脸抬着。
青华走至青州主位,淡淡扫过正对面的东州一行人,转而看向柒州帝君,嘴角挂笑
“好妹夫,还不叫人落座”
侍卫苦着脸看柒州帝君,抬着座椅的手,显然有些支撑不住。降香紫檀树,论沉尤甚黄金,足有三人宽的紫檀座椅,一时抬着,十分重。
侍卫的手慢慢下滑,饶是训练有素的两人合力抬举,也无法坚持多久。
场间情况,似有剑拔弩张之势,原先切切私语的各国使臣,也都一时间齐刷刷静坐不言,一副看戏的模样。比之先前安静,诡异。
青华徐徐而立,不急不恼,原先嘴角的一丝笑意收,面无表情的看柒州帝君端木允。
眼看侍卫难以为继,无力支撑,柒州帝君终是开口道“落座”
那抬紫檀座椅的二人如释重负,再顾不得其他,听得一声“落座”,砰然一声巨响,座椅落地。
青华翩翩然坐定,又看了看场上诸人,眼神扫过东州席位时,格外多停留了几息。
潥阳公主抬手伸出衣袖提起,遮住下半张脸道“父君,青州帝君瞧着,似是在看咱们。”
东州帝君呼吸急促,紧紧握着两边椅柄,紧盯场中局势。
他虽只是淡淡扫过,在东州帝君的席位处,多停留了几息,我的心跳便好似漏了一拍,整个人都绷紧着。
潥阳公主看东州帝君未言语,放下衣袖往后靠了靠道“李先生,果真如你所料,他来了。”
“他”,指的自然是青州帝君,青华。
动了动久站的身子,压低声道“青州帝君,姓氏青,单名一个华字。你仔细瞧瞧,当真的生的龙章凤姿,不似传言里的昏君。”
潥阳公主不知怎的,一时之间竟又恼了,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理我。
她这反应过激了些,一时竟觉得,帝君和潥阳公主之间的这根红线,牵的有些艰难。
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方才姗姗来迟的青州帝君吸引去。
只是自落座,青华便如庙里的一尊威严大佛,冷着脸纹丝不动。
柒州帝君站起身道“方才,本君说,为了九州天下,有些话不得不说,既然青州帝君已来,那本君,便直言不讳,说上一二。”
场中无言。
柒州帝君的眼睛落到东州帝君身上,见状,青华抬头,跟着淡淡瞥了一眼东州帝君,随即便低下头,一口口轻轻吹着亲侍递来的热茶。
东州帝君一时间有些慌乱,别过头避开柒州帝君的目光。
柒州帝君紧咬着牙根,旋即恢复如常,直开口名道“东州帝君,您方才说,要为九州主持一个公道,那您便听一听,辨一辨,若本君有说错的,随时指正。”
东州帝君避无可避,正要张口,潥阳公主伸手,在宽大袖袍的遮掩下,拉了拉东州帝君衣袖。
东州帝君被潥阳公主一拉,清醒了不少。方才东州帝君被青州帝君一瞥被柒州帝君出言威逼,不得不出来站队,如今被潥阳公主这么一拉,便厚着脸皮不言语,同他国使臣君主一样,看大戏,望情势。
柒州帝君见东州帝君毫无反应,脸皮抖了几抖,转头看向他国席位,道“也请诸国见证。”
青华吹了半晌未动的茶,随着柒州帝君这句话,终于是凑近嘴边轻啄了一口。
旋即青华落下茶盏,置于一旁自己带来的雕梨花茶盘上,这尊大佛终是开了口
“自然。”
一时间,场内诸国,各自交头接耳,引起不小的骚动。
柒州帝君已与青州帝君撕破脸,如今只看各国如何站队。是棒打落水狗,还是平阳之犬尤不敢欺。
东州帝君与柒州帝君密谈一夜,虽未切实做下什么约定,但两国之间,必是各自许了什么好处。
紧跟着,年迈眼昏东洲帝君,不知一双眼看的得是何处,开口道
“柒州帝君是主位,自然可以一言,请。”
说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紧跟着东州帝君出言附和的,是一向与东州国交好的青海州帝君。
青海州帝君年约四十,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