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并未完全身陷棋局,听及此,从棋篓中取出一粒白子,狠狠打向郡王面门。
“哎呦!”
郡王脚底一滑,深陷寒潭。
圣女似乎无意理会郡王,浅浅一笑,从容坐于圣女对面,揽过黑子棋篓。
圣女抬手,将黑子棋篓取回,白子棋篓推到我面前。
眉头一挑,随手捏一子,落子如飞,毫不犹疑。
圣女冷哼一声,紧随其后,落子于盘。
双方落子如雨,毫无停顿。
“这寒潭阴气重,小寒姑娘不准备救救郡王?”
圣女抬眸,狠狠刮我一眼道:“我不是什么小寒姑娘。”
眉头一挑,笑道:“若我赢,圣女敢不敢亲自入潭救出郡王?”
郡王一边划水,一边对着亭子道:“阿央!你一定要赢啊!”
圣女落子,道:“若他能活到那时候,再说。”
执白子,落于局中危难,开口道:“金角银边草肚皮,三线拆二有根基。”
并指遥指棋盘中央,笑道:“小寒姑娘已输,请入潭救人。”
圣女眼中一暗,转身飞入寒潭。
郡王双手紧紧挂在圣女腰间,满脸泥垢,落魄不堪。眼中却全是笑意,紧紧望着圣女。
落地后,圣女道:“松开。”
郡王连忙松开双手,圣女随之松开,箍在郡王腰间的手,毫无怜惜之意。
郡王仓促落地,狠狠摔了。
圣女远去,过了第三个寒潭,转过身道:“明日你是否还能来下棋?”
原想推辞,郡王却抱住我的腿,抢道:“来!能来!一定来!”
圣女转过身,渐渐消失在一片寒潭之间。
……
……
第二日郡王并未拉着我去找圣女下棋,小厮匆匆来报,信中歪歪扭扭写道:“老子来了,改日再约。”
老子来了……
难道是老王爷?
老王爷突然回到扈城,不知是因何故?
紧急召集暗卫,前去各处打探。
……
……
一炷香的时辰过后,暗卫来报,各国使臣已秘密入扈城,相聚于南安疆王府。
聚于南安疆王府……老王爷仓促离开边关,必定有西州帝君授意。
使臣来访,又不入西宁,前去拜见西州帝君,反而聚集于南安疆王府,到底是何用意?
看样子,必定要亲身往南安疆王府上走一遭。
“老张,随我入南安疆王府!”
……
……
因我先前来过一回,府门前的侍卫都十分客气,急忙入府通传。
半晌后,侍卫出来,道:“老太妃说,今日不便请先生入府,改日老太妃必当登门赔罪。”
浅浅一笑,将手中的瓷瓶递过:“此药养神,利于身体康健,请侍卫大哥代为通传,交于老太妃。”
竟不见客,看来今日各国使臣聚集王府,必有大事发生。
转头时,却见圣女站在街前成排的矮脖树下,正看着我。
……
……
与圣女行于街上,圣女所到之处,无人不停下参拜。
圣女道:“我最恨的,就是走在大街上。”
“受一城百姓爱戴,难道不好?”
圣女身子依旧笔直,道:“爱戴越多,责任越大。许多年来我深陷责任,已经不知宫寒是谁,只知道自己是西州圣女,要祈求上苍风调雨顺,要祈求上苍施降甘露,要祈求百姓安康顺遂……”
浅浅一笑道:“这整个西州之上,还记得宫寒姑娘的,不过一个郡王傅聃。”
圣女脚下一滞,转向我道:“我讨厌他。”
“讨厌一切能够让圣女情绪波澜起伏的人?”
圣女道:“是,我更讨厌宫寒。圣女只能是圣女,只能是西州的圣女。”
叹口气道:“那圣女的责任是什么?”
圣女道:“祈求西州风调雨顺,百姓安康富足。”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与宫寒姑娘喜欢郡王并无冲突。”
圣女道:“你虽是雁回先生心上人,但若你胆敢,污言秽语出言不逊,我照样会杀了你。”
“啧……若你杀了我,雁回岂不是要恨你一生,更不会帮你了。”
圣女突然出手,虎口直袭我面门。
武卫拔剑出鞘,斩向圣女袭来的右手。
圣女匆忙收手,一片黑纱落地。
圣女的衣袖,缺了大半,露出光洁的臂膀。
圣女匆匆朝四周一瞥,低声道:“带我去个隐蔽安全的地方。”
……
……
半个时辰后,白玉楼九层,琉璃金顶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武卫放下茶盏,立于门口,警惕的看着圣女。
圣女环视一周,眼中带了一股子阴鸷。
“原来这白玉楼背后的主人是你?那个精于机关的朽老,竟然是你的人。”
圣女居然知道……老朽?
圣女浅浅看我一眼道:“不必介怀,他的嗓子,是我毒哑的。”
“毒……哑?”
圣女一声冷笑:“性子很倔,不肯为我西州效力。我肯留下他性命,已然是格外开恩。”
圣女淡淡瞥过我,道:“别这样看着我。早在桃花坞见你第一眼,我便发现,你身上有龙气缠绕,非王即相。”
“方才,你又想进南疆王府,是想知道各国使臣是在密谋什么吧?”
“你来我西州,意欲何为?!”
松开攥紧的手掌,冷冷道:“若非郡王喜欢你,我今日便宰了你,为老朽报仇。”
圣女笑道:“可惜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