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水流湍急,水流却不深,所以放生的都是大鱼。一般都只用夫人小姐们扶只手做个样子,婆子们用力将盛放活鱼的水桶推倒放生。今儿几个孩子却兴致勃勃的要亲力亲为,不肯用婆子们搭手。邱晨和王夫人宋老夫人也不反对,要了盛了鱼的小盆子,各自放生。
邱晨放生完自己的,又抱了昀哥儿,母子俩端着一条小鱼摇摇晃晃地放生到水中去……起身之时,一个趔趄,邱晨因为一手抱着昀哥儿,不能扶持平衡身体,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扶两步外的石壁……惊呼声里,邱晨扶住石壁站稳了身子,却觉得手腕上火生生地疼,低头看过去,恰看到手腕上佩的绿牡丹挂断了线,飘飘摇摇落到水流之中,然后随着漩涡一转,进入青石板下,好一会儿,才随着水流从青石板的另一端漂出来,一路漂漂摇摇远去了。
这一刹那的惊吓邱晨没有放在心中,其他人却越发小心翼翼地将她母子护在中间了,王夫人和宋老夫人也只是意思这放生了两盆,就催促着众人将带来的鱼儿全部放生了,然后下山去了。
走到山下,就看到三府护卫们阻拦的山径路口,已经等了些人,想来都是想要上山放生,被暂时挡在这里的游客,遥遥地能看到大部分是女眷,也有两名身长玉立的公子哥儿站在人群外侧不远处,摇着折扇说着话,意态悠闲。
因为刚刚吃斋菜的时候,送牡丹芍药的人说是雍王爷福王爷在寺里游玩,这会儿隔着老远看到两个衣着富贵气势非凡的年轻男子,难免就想到那两个人。
王夫人低声道:“那两个可是雍王福王?看那些女眷……难道是二位王爷府上的?”
宋老夫人沉稳的多,眯着眼睛觑了片刻就道:“我看着不像,那些女眷衣饰看着华丽鲜亮,却多了些浮华少了些气韵,穿戴的绝非内造之物可比。”
经她这么一说,王夫人也看出些端倪了,点头附和道:“老夫人眼光好,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让您说,我就是觉得别扭,却没想出别扭在哪里来!”
宋老夫人笑笑不语,邱晨的目光却比两个人稍稍好一些,而且,比较关键的是,她对雍王福王都算比较熟悉,特别是雍王,隔得老远也能看得出那一身的慵懒劲儿……这山下的两个人身形修长临风玉立不差,却明显没有雍王福王那种懒懒的雍容,有些生硬,或者说,有些隐匿不完全的野性,不是一身华服锦袍金冠玉带能够遮掩住的。
这两人一个高个魁梧,肩宽膀阔,体态健美;另一个体态修长却隐含着力量。若说健壮魁梧之人是狮子是老虎,另一个就是体型稍小却同样危险的豹子。
又走了几步,邱晨突然记起这两个人是谁了。
这两个人她都见过,一个是辽地都督长子霍非柏,另一个则是奴儿干都督之子胡旸!
微微意外着,邱晨却没怎么在意。别说今日她身边有丫头婆子护卫众多,还有王夫人和宋老夫人作伴,那两个人怎么也该有些顾忌才是。
不过,她心里也有些想不明白,前些日子看邸报时曾看到,今年景顺帝开恩,这两位不再是闲职随意游荡,都给在京里安了职务。霍非柏似乎是在太仆寺任了个少卿,胡旸则是在太常寺认了个寺丞……一个是负责车马之务的衙门,另一个是负责寺庙祭祀礼仪的衙门,虽说并非六部衙门那么繁忙,却也有规矩制度,需要上衙的。四月初八并非休沐之日,这两个人怎么出城跑到宝光寺里来了?
她心里寻思着,一行人已经走下山来。护卫们隔着,那群女眷和霍、胡二人俱近不得身。
女眷中有两个小官的太太带着家眷,跟邱晨等人见过,遥遥地曲膝行礼问候。邱晨和王夫人都颌首致意。再走了两步,越过那一群女眷之后,霍飞柏和胡旸已经绕到这边来,隔着六七步距离站定,神态恭敬地行礼问候:“见过老夫人!见过王夫人!”
宋老夫人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即笑道:“还道是哪个……原来是你们两个孩子!”
说着话,宋老夫人转回头对邱晨笑道:“咱们只有你可能不认识他们……这两个分别是辽地霍大都督的长子非柏和奴儿干大都督的长子胡旸。他们二人的父亲当年都跟着我家老爷读过两年书,他们俩也算是老身的徒孙……呵呵,自小离了父母在京里长大,看着惫懒些调皮些,其实倒是两个仁义孩子!”
听宋老夫人这么一说,邱晨微微惊讶着,脸上挂上一抹淡淡的微笑,略略点头道:“我初到京城不久,倒是认不全!”
宋老夫人笑着摇头,“不妨事,不妨事,时候久了,自然就识全了。”
看得出宋兮儿跟霍非柏和胡旸也比较熟悉,拉着满儿就走上前笑道:“非柏哥哥和旸哥哥这许久没去我家盘桓,可是又出京自在去了?”
霍非柏笑看着宋兮儿,仿佛看着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宠溺纵容道:“兮儿妹妹这一次冤枉哥哥们了。哥哥们前些日子派了差事,每日都要早早进衙门去办差,哪里还有空余出京自在!”
“真的么?”宋兮儿有些不相信地疑问了一句,随即瞪了眼道,“你们又不说实话,明明今儿也不是休沐日,你们不也到宝光寺里来了,哪里办什么差事了。”
胡旸笑嘻嘻地拱手道:“兮儿妹妹此次却是误会哥哥们了。今儿哥哥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