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阿福阿满也歇了一觉过来。
邱晨笑着张罗着孩子们上了炕,一边给阿福阿满脱去大衣裳,一边跟秦铮商议:“跟穆老先生商议下,今明两晚你们都歇一歇吧?……我让人买了好些个灯笼,过会儿,咱们各自想了谜语写好了,贴到灯笼上去,然后挂出去,让家里人都来赏灯猜谜。哦,对了,谁出的谜面,记得备好彩头哦,有人猜中了,得有彩头才行!”
这样的事情,小孩子最热衷了,阿福阿满立刻欢呼雀跃起来,昀哥儿坐在角落里,本来掰着自己的脚丫子玩的投入,听到哥哥姐姐欢呼声,抬起头看了看,也没弄明白什么事情,就跟着拍着巴掌咧着嘴巴笑起来。
秦铮有些意外地看着邱晨,问道:“好些灯笼?买了多少?”
邱晨头也没回,爽快地回答:“琉璃灯定做的,三十盏;八角宫灯和走马灯是定做的,各五十盏,红纱灯笼最多,一百盏!”
秦铮微微吃惊着,随即失笑着摇头道:“二百多盏灯笼,你准备都贴上灯谜?”
邱晨回头看了他一眼,也笑起来:“尽量多写吧,也不用都贴……”
二百多个灯谜,不说还要想的,就是比着书抄,也绝不是一晚上能写完的!
秦铮笑着转了眼,看向阿福阿满。
阿满没有注意到秦铮的目光,满心喜悦地凑到娘亲跟前,嘀嘀咕咕地说起自己想的灯谜来。阿福注意到了秦铮的目光,略略局促了一下,随即好像鼓起了勇气般,往这边凑了凑,开口道:“父亲,不如把八角宫灯、走马灯交给下头人去贴谜语……人多了,集思广益,也更热闹更有趣!”
邱晨也听到了阿福的话,抬眼跟秦铮对视一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和赞许。阿福这个安排就把二百盏灯笼分给下人们写谜贴谜,剩下三十盏琉璃灯给他们一家人就足够了。正如阿福所说,人多了,想法也多,集思广益,谜语的必定更多更有趣味性,人多了,聚在一起赏灯猜谜,也更欢喜更热闹。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布置如何?”秦铮温和地看着阿福道。
阿福眼睛微微一亮,转脸看到娘亲含着笑的鼓励目光,更是信心倍增。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喜悦和欢欣,连忙直起身子,恭声应下。
“是,父亲!”
秦铮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很是随意地低声道:“二百盏灯笼,你准备怎么分?家里有多少人,心里可有数?”
阿福抬眼看看秦铮,点点头,道:“嗯,儿子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不过,为了不出差错,儿子还是想着请陈嬷嬷和平安帮帮忙。”
秦铮显然很满意阿福的回答,点着头,拍拍他的肩膀道:“既然打算好了,那就去吧。这会儿把他们叫过来商量好了法子,布置下去……你娘说今晚上写了谜语挂出去,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阿福满眼信赖地看着秦铮点着头,回头跟邱晨说了一声,自己拎过衣裳来,跳下炕,穿了鞋子,一边往外走,一边招呼着候在外头的丫头婆子,吩咐下去请陈嬷嬷和平安过来。
邱晨右手边坐着阿满,怀里搂着昀哥儿,看着阿福脚下生风地走出去,帐幔门帘子挑起又落下来,好一会儿还在微微地晃动着。
手上一轻,昀哥儿已经被一双大手抱了过去:“阿福已经九岁了,是大孩子了!”
邱晨微微怔忡着晃过神来。转回眼看向秦铮,对上他宽慰的目光,邱晨心里一舒,回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是啊,孩子们总有长大的一天。做家长的,看着孩子们的成长会欢喜欣慰,却也会在看到孩子们越来越独立的时候,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来。
小鸟儿长大了,翅膀硬了,总有自己飞翔,自己搏击长空的一天。
家长欢喜欣慰之余,剩下的就是为孩子们祈祷,祈祷他们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阿福那边商量的很顺利,这边的晚饭刚刚摆好,阿福就一脸喜悦轻松地转了回来,身后还跟了穆老头儿一起。
“穆老先生过来了,您坐这边!”邱晨自然亲切地招呼着穆老头儿上了炕,跟秦铮相对而坐了。
穆老头儿落了座,接了湿帕子擦了手,随即,又有小丫头送了一只粗陶杯子来,里头暗褐色的茶汤是上好的陈年普洱茶——穆老头儿在西南居住时间最长,习惯了喝这种发酵茶,对于北方人喜爱的清茶和花茶都不屑一顾。
穆老头儿瞥了眼茶杯,直接对上邱晨道:“今儿晚上的挂灯猜谜的事儿是你的主意吧?”
邱晨微微挑了眉头:“您老怎么就这么看准了是我?”
穆老头儿无限鄙夷地瞥了邱晨一眼,淡淡地抛过来三个字:“错不了!”
说完,自顾自抱住扑过来的昀哥儿,瞬间笑眯了眼。
这还带歧视的!
邱晨撇撇嘴,也不再去理会这个,转身吩咐丫头婆子摆饭,“……拿一坛荔枝酒上来!”
含光答应着正要下去,穆老头儿在旁边补充道:“拿一坛子陈年米酒来……那个要兑了米酒喝才好!”
邱晨挥挥手,含光笑着答应了退下去。
邱晨转回身来,挨着秦铮在炕沿上坐了,笑着对穆老头儿道:“今儿晚上的灯谜,您老就带着昀哥儿一拨吧。你们爷俩是老弱,就给你们按一个人算,三十盏灯,五个人,那就是一人六盏……若是您觉得自己不中用,那就多喝点儿,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