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花团锦簇中,邱晨带着家人丫头婆子往村子里去,给五十岁以上的老人送节礼。邱晨带着丫头婆子往几家走动比较密切的人家,大兴家的带着几个家人婆子则往其他几家。
先拜访了村西的村正刘玉贵和刘占祥的爷爷和林子的奶奶。三位老人都是七十岁左右的老人,刘占祥的爷爷更是高达七十六岁高寿,在村子里也是最年长的老人。
邱晨亲自拜访,让三位老人特别欢喜。
刘玉贵家如今有了每年的收购药材生意,每年也能有几百两银子的入账。泉哥儿虽说签了林家的身契,但人家没有丝毫轻视,泉哥儿如今在京城的作坊里是大把式,每年不但有二百两银子的月钱,去年还因为做的好给了一线红利。别看小小的一线利,那可是整个京城作坊红利的一线,去年京城作坊盈利可是高达十二万两!十二万两的一线是多少?一千两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如今邱晨再到刘玉贵家,别说刘满银一贯的热情,就连之前还端端村正架子的刘玉贵也是一脸的慈祥,看着邱晨没口子的夸奖着,又恭喜邱晨结了门好亲:“……那可是京里的世家大户呐,我听说还是长子嫡孙,你这一嫁过去可就是嫡长,以后就是宗妇……呵呵,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个有大福气大富贵的命格……”
邱晨不想谈这个话题,笑着打断了刘玉贵的话,“玉贵爷,前儿我刚接了京里的信儿,泉哥儿在京里干的很好,有好几家有闺女的都看中了泉哥儿,不知道他跟家里说过没有?”
如今,泉哥儿可以说是刘家未来的希望所在,只要事关泉哥儿,就没有不重要的。更何况是关系重大很可能影响到泉哥儿今后人生的亲事?
邱晨此话一出,不但刘玉贵顾不得七扯八扯,连刘满银和季氏也都竖起了耳朵,一脸关切地凑了过来。
刘玉贵关切道:“杨淑人可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家?”
邱晨笑着道:“有作坊里的大管事,还有周边的乡绅,还有一个据说是当地的一名县丞。”
虽说刘玉贵是刘家岙的村正,但家境有限不说,刘家岙毕竟只是个偏僻的小山村,刘玉贵这个村正与外界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是以,凭借刘家原来的家境,泉哥儿想要攀上这样的亲事根本不可能。如今听说不但有作坊的大管事,还有乡绅有县丞看中了泉哥儿,想要将自家闺女嫁给泉哥儿……这让刘玉贵和刘满银夫妇怎能不欢喜不已、兴奋不已?
刘玉贵和儿子互相看了看,在彼此的兴奋欢喜中,难免夹着一抹隐忧。
这些人中貌似县丞的地位最高,初听到时他们父子最惊喜的也是有宦官人家看上自己孩子,但细一想,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县丞固然是朝廷命官,但能当上作坊大管事的,也必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再说了,那作坊的东主可不是普通的商户,那可是南直隶省布政使,掌控一省财赋人事,大权在握的三品高官。还有眼前的杨淑人,可是已经跟京里官宦人家订了婚,虽说不一定是什么世家大户,可京里的势力互相勾连,哪怕是京城的小吏也不容小觑不是!
再说了,自家孩子毕竟还要在作坊里做下去,若是掰了作坊大管事的面子,难保以后不会公报私仇拿捏。而且,自家孩子一个大把式都能拿到一厘红利,那大管事怎么也能拿上一厘两厘吧?那可就是几千两银子的收入!
父子俩越想越觉得相对于娶个县丞家闺女落个好点儿的名声,还不如闷声发大财,娶了作坊管事的闺女。只不过,毕竟事关重大,爷儿俩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定主意。
邱晨也不多言,又笑着道:“你们有什么信儿尽管拿来,让往来的商队帮你们带过去。另外,天气凉了,满银叔也没多少活计了,若是想念泉哥儿,不妨去一趟看看,咱们这里到京城,充其量不过七八百里路,跟上车队六七天功夫也就到了。再说这会儿天气还不冷,过上个把月下了雪,再出门可就在遭罪了。”
听了这话,刘玉贵和刘满银都是眼睛一亮,连旁边听着的季氏都露出满脸的意动之色来。
该说的都说了,邱晨也就起身告辞。从泉哥儿家出来,又去了林子家和刘占峰家探望。
两位老人年纪虽然大了,但身子骨却都很硬朗。看到邱晨格外的亲热、客气,林子奶奶从见了面就拉住邱晨的手没撒开,满脸深深地皱纹都溢满了笑意,拉着邱晨絮絮地说着林子回来说在作坊里多么好多么好,吃的什么、喝的什么,夏天东家给烧绿豆汤、切西瓜,冬天就把炕烧得热乎乎的,还熬姜汤驱寒……
“……我不是说了么,林子这孩子是前辈子烧了高香啦,才能遇上你这样的好东主,孩子在那边做活好吃好喝好待承不说,年年节节的还总忘不了我这老婆子……”
陈氏在旁边笑着插嘴道:“您老也是个有福气的,有林子这么好的孙子孝敬着!”
老太太连连点着头,附和着道:“是啊,我也是个有福气的。吃了辈子苦,受了一辈子累,老了老了,遇上这么个好人儿,不再挨饿受冻不说,还吃了这么老些个好东西,把前头大半辈子亏欠的都补上也有余了……”
说起来,林子跟泉哥儿刘占峰基本上一时上的工,因为林子不如泉哥儿伶俐,不如刘占峰年龄大稳重,所以,第一批选大把式的时候就没有选他,知道今年开春,看着他渐渐历练起来,言行做事也有模有样了,这才